身湖蓝色的宫装,妆容清淡,举止得体,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贵妃气度。她敏锐地注意到,王皇后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殿外,而对面的萧淑妃,则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骄矜,与身旁的命妇谈笑,目光偶尔扫过伍元照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与冷意。
宴至中途,一曲方罢,忽见一个内侍神色匆匆,低着头,快步走到王皇后身边,俯身低语了几句。王皇后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变化,随即她放下酒杯,起身向御座上的皇帝微微一礼,声音温婉:“陛下,臣妾宫中有些琐事需即刻处理,暂且告退片刻。”
礼治正与长孙无忌讨论着吏部考课之事,闻言并未在意,只挥了挥手:“皇后自去便是。”
王皇后带着贴身宫女悄然退席。殿内歌舞继续,似乎并未因这个小插曲而有任何影响。然而,伍元照却心中微微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弥漫开来。她注意到,萧淑妃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带着嘲讽的冷笑。
大约过了一刻钟,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宫女压抑的哭泣和劝阻声。下一刻,立政殿的大宫女锦书,竟不顾殿前礼仪,发髻微散,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冲进殿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御座之前,声音凄厉,带着无尽的恐慌:“陛下!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她在宫中突然昏厥过去了!”
“什么?!”
满座皆惊!音乐戛然而止,舞姬们惶恐地停下动作,不知所措地退到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跪地哭泣的锦书身上。方才还一片欢腾的麟德殿,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礼治霍然从龙椅上站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昏厥?方才还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昏厥?可传了太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中宫皇后在宫中宴席间昏厥,这若是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是严重的宫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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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以头抢地,泣不成声:“回……回陛下……奴婢也不知具体缘由……娘娘方才回去后,只说心口发闷,气息不顺,便唤人沏了盏参茶想顺顺气……谁知茶刚喝下去不久,娘娘就脸色煞白,冷汗淋漓,捂着肚子说剧痛难忍……接着……接着就晕死过去了!太医……太医已经赶去了,可是……可是太医说……娘娘脉象紊乱,瞳孔亦有变化,像是……像是中了剧毒之兆!”
“中毒?!”
这一次,不仅是皇帝,殿内所有亲王大臣都惊呼出声,不少人甚至惊得站了起来。在皇宫大内,众目睽睽之下,一国之后竟被人下毒?这简直是骇人听闻、颠覆想象的逆天大案!
礼治的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显然已是怒极。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杯盘作响:“反了!真是反了!朕的皇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遭人毒手?!查!给朕彻查!所有相关人等,一个不准放过!摆驾立政殿!”
天子震怒,雷霆万钧。一场欢宴就此不欢而散,草草收场。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礼治步履匆匆,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赶到立政殿时,殿内已是一片混乱与恐慌。太医正跪在凤榻前,战战兢兢地施针用药,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王皇后躺在榻上,面如金纸,嘴唇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绀色,呼吸微弱,确实是一副严重中毒的迹象。经过太医们一番紧张的抢救,王皇后终于悠悠转醒,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床前的皇帝,未语泪先流,伸出颤抖的手,死死抓住礼治的龙袍衣袖,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地道:“陛下……陛下……臣妾……臣妾怕是……遭了小人嫉恨……有人……有人容不下臣妾……要……要取臣妾的性命啊……”
看着她这副凄惨模样,听着她这含沙射影的指控,礼治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他一边温言安抚:“皇后莫怕,有朕在,定会为你做主!”一边转身,对跟随而来的内侍监和殿中省官员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