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心!他不敢再听下去,踉跄着后退,如同逃离噩梦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廊道中。
长孙烬鸿看着太后,胸中憋闷,既痛恨其手段之残忍卑劣,又可悲其被仇恨吞噬的扭曲心灵。
他沉默良久,最终沉声道:“殷承稷、殷承瑞,皆是先帝血脉,都是明君的苗子。如今承稷已逝,承瑞即位……往事已矣……臣只望太后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陛下健康成长为重,让他顺利接过治世之权,方是正途。望太后…好自为之。”
太后抬起泪眼,连声应承,语气惶恐:“摄政王所言极是,哀家…哀家也是一时糊涂,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铸成大错!日后定当洗心革面,尽心辅佐皇帝,以国事为重!绝不再犯!”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帘下,那双美目中闪烁的并非悔悟,而是深深的不甘与一丝被戳破惊天秘密后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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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烬鸿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厚重的密室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将刚才那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交锋隔绝在内。
密室外,皇宫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然而,深宫的暗流,却因这短暂的碰撞而变得更加汹涌莫测。
长孙烬鸿离开后,惊魂未定、又羞又怒的明德太后柳氏,当夜便秘密宣召陈清砚进宫。
“先生!”太后屏退左右,声音带着恐惧与不甘,“长孙烬鸿……他已察觉南疆之事!今日竟敢当面威胁于本宫!他如今大权在握,再这样下去,哀家与瑞儿……只怕要成为他掌中之傀儡了!”
陈清砚目光闪烁,沉吟片刻,低声道:“太后娘娘,长孙烬鸿权倾朝野,根基深厚,与之正面冲突,绝非上策。然……若要真正与之抗衡,掌握实权,光有朝堂谋划远远不够。您……必须掌握一支绝对忠诚于您、且能与之抗衡的武力!”
“武力?”太后蹙眉,“京畿卫戍、禁军皆在长孙亲信掌控之中……”
“不然,”陈清砚微微摇头,声音压得更低,“有一人,或可为您所用。”
“谁?”
“兵部左侍郎,李振威。”陈清砚缓缓道出一个人选,“据臣探听,此人出身将门,素有野心,才干亦属中上,却始终未能真正进入长孙烬鸿的核心圈子,屈居侍郎之位多年,心中早有郁结。”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深意:“其堂兄李振武,当年在西北军中亦是一员骁将,与长孙烬鸿麾下心腹王承业争夺先锋之位。一次关键战役前,李振武所部被派往执行诱敌任务,却因补给延误,陷入重围,最终全军覆没,李振武力战殉国。事后,长孙烬鸿虽追赠其爵位,抚恤其家,但在军报总结中,却将失利主因归于李振武‘贪功冒进,未能审时度势’。”
陈清砚目光幽深:“此事在李家看来,实乃长孙烬鸿为保王承业地位,故意将李振武置于险地,事后又推卸责任,污其名声!李振威对此耿耿于怀,认为长孙烬鸿任人唯亲,处事不公,致使其堂兄枉死,家族蒙羞!多年来,他表面恭顺,心中却积怨甚深,一直在等待机会。”
“若太后许以高官厚禄,暗中支持,令其暗中联络那些同样对长孙烬鸿独断专行、赏罚不明有所不满的军中旧部,徐徐图之……或可为您在军中,埋下一支奇兵。”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好!就依先生之计!此事……交由你亲自去办,务必隐秘!告诉李振威,只要他尽心竭力,哀家……绝不吝惜封赏!”
“臣,遵旨。”陈清砚躬身领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深宫的阴影再次蠕动,一场围绕军权、针对长孙烬鸿的暗潮,开始在无声中酝酿。
数日后,御书房。
殷承瑞屏退了所有内侍,独自坐在龙椅上,小小的身躯在宽大的椅子中显得格外单薄。他的眼眶红肿,显然已偷偷哭过多次。当长孙烬鸿奉召进来时,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位强装镇定,却难掩悲伤和迷茫的小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