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仲恺的离开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散尽后,生活恢复了原有的节奏。春意渐深,阳光变得温暖而明亮,皮家小院和宁家小院里的花草在秦雪琪和宁以卿的悉心照料下,蓬勃生长,处处洋溢着生机。
这是一个平静的周末午后。海宝和几个邻居男孩在院子里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足球赛,皮一夏充当了临时裁判兼啦啦队长,他那直来直去的大嗓门时不时响起:“好球!海宝,传这边!”“哎哟,臭小子,这脚射门差点把我花盆掀了!”
女孩们则相对安静些。汐瑶拉着苏小满,在院子一角用粉笔在地上画着奇妙的海洋世界。袁晨坐在小凳子上,安静地看着一本图画书。袁聆则挨着母亲皮小丹,看着表哥海宝在场上奔跑,目光沉静。
而袁玥,作为三姐妹中的大姐,正帮着外婆秦雪琪给几盆新移栽的月季花浇水。她性格里带着皮小丹的几分爽利,做事也认真仔细。
意外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海宝为了追一个边界球,冲刺过快,脚下被一块松动的砖头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肘直接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哎呦!”海宝痛呼一声,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皮一夏和宁悠悠最先冲了过去。只见海宝的右边膝盖擦破了一大片皮,渗着血珠,混着沙土,看起来颇为吓人。手肘处也是类似的情况。
“怎么这么不小心!”皮一夏嘴上责备,手却已经小心翼翼地去扶儿子。
宁悠悠心疼地蹲下身:“别动别动,妈妈看看,得赶紧清洗消毒。”
场面一时有些忙乱。秦雪琪赶紧去拿医药箱,皮小丹也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连星澜和汐瑶都被动静吸引,停下了各自的事情望过来。
袁玥离得最近,她看着海宝膝盖上那片血肉模糊的擦伤,不知为何,心里猛地揪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疼和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涌了上来。她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浇水,手里还拿着小水壶,就跟着妈妈和小舅妈蹲到了海宝身边。
大人们的注意力都在伤口和处理上,没人注意到袁玥的异常。
海宝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宁悠悠用干净的湿毛巾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沙土,准备进行下一步消毒。
就在这时,袁玥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那只没有拿水壶的手,纤细的手指带着孩童的柔软,极其轻柔地、虚悬地覆盖在海宝膝盖伤口上方约一寸的空中。她没有触碰伤口,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一股极其温和、近乎无法感知的暖意,如同春日正午最柔和的阳光,从袁玥的指尖悄然流淌而出,笼罩在那片擦伤之上。
正疼得倒吸冷气的海宝,忽然“咦”了一声,眨了眨含泪的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膝盖:“……好像,没那么疼了?凉凉的,有点舒服……”
宁悠悠正准备拿碘伏的手顿住了,她也惊讶地发现,儿子膝盖上那片原本因为疼痛和擦拭而显得有些红肿、不断渗血的创面,此刻渗血的速度似乎明显减缓了,边缘那种刺目的红肿也仿佛淡化了一点点?这变化极其细微,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小孩子痛觉神经敏感,转移下注意力就觉得好点了。”皮一夏没太在意,只觉得是儿子在逞强。
但站在稍远处的星澜,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他超常的观察力让他捕捉到了那绝非寻常的瞬间。在他的感知中,就在袁玥手悬停的刹那,海宝膝盖伤口处的细胞活性似乎发生了一种异常的、趋向于有序修复的加速波动,一种充满了“生机”的频率一闪而过。这与李盛迹或袁宝那种源自海洋生命的磅礴力量不同,更加内敛、柔和,专注于“修复”与“愈合”本身。
而始终安静待在母亲身边的袁聆,也在此刻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姐姐袁玥的身上。她能“听”到,从袁玥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与她平日频率不同的、温暖的、如同种子破土般充满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