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夜访贫僧,不知有何贵干?”
黑衣人大惊,转身就要跳窗逃走,却见窗口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人——雪奴手持断剑,冷冷地挡住去路。
“好汉饶命!”黑衣人扑通跪下,声音尖细,“小的只是来偷点银子,绝无害人之心啊!”
雪奴一把扯下他的面巾,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金蝉子点燃油灯,温和地问道:“你为何专偷我们这些外乡人?”
小偷哭丧着脸:“是...是县太爷逼的。他让我们这些惯偷专偷外乡人的财物,得手后七成孝敬他,否则就要下大狱...”
雪奴怒道:“好个狗官!”
他转向金蝉子,“师父,这朱戒若真是二师兄转世,岂能如此鱼肉百姓?”
金蝉子沉思片刻,突然问那小偷:“朱县令可有什么奇怪的习惯?比如...半夜偷吃供品?”
小偷瞪大眼睛:“圣僧怎么知道?朱大人每晚子时必去城隍庙,把供品吃得一干二净!庙祝敢怒不敢言...”
这下再无怀疑。金蝉子打发走小偷后,对雪奴道:“明日我们去县衙走一遭。若他真是八戒,定有办法唤醒他的记忆。”
次日清晨,二人来到县衙。通报后,差役引他们穿过三重院落,来到后堂。只见厅中太师椅上瘫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少说有三百斤重,官服被撑得紧绷绷的,活像一头穿着衣服的猪。
“下站何人?见本官为何不跪?”朱戒懒洋洋地问道,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腿。
金蝉子直视他的眼睛,突然喝道:“天蓬元帅!”
“啪嗒”一声,鸡腿掉在地上。朱戒脸色瞬间惨白,浑身肥肉不住颤抖:“你...你怎知我梦中名号?!”
雪奴上前一步:“二师兄,还认得我们吗?”
朱戒的小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忽然,他捂住脑袋惨叫起来:“头...头疼!你们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熟悉...啊!”
堂上差役见状就要上前,被朱戒挥手喝退:“都下去!没有本官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待众人退下,朱戒已是满头大汗。他喘着粗气道:“自从两年前上任起,我就常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曾是天河十万水军统帅,因调戏嫦娥被贬下凡...还梦见跟一个和尚去取经...”他狐疑地看着金蝉子,“莫非...你就是梦里那个唐僧?”
金蝉子点头:“正是贫僧。而你前世是贫僧二徒弟猪八戒,法号悟能。”
朱戒——现在该叫他八戒了——呆坐半晌,突然嚎啕大哭:“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师父啊,弟子转世后浑浑噩噩,竟成了贪官污吏,实在罪该万死!”
雪奴扶住他:“二师兄莫急,既是转世迷失本性,也非你本愿。如今记忆恢复,改过自新便是。”
八戒却哭得更凶:“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金蝉子察觉有异,沉声问道:“八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戒颤抖着掀起官服下摆,露出肚皮——只见他肥厚的腹部上,赫然印着一个漆黑的“贪”字,字迹如活物般蠕动,周围皮肤已经呈现腐败的紫黑色!
“这是...腐仙咒!”雪奴倒吸一口凉气,“天庭惩罚仙人的极刑!”
八戒涕泪横流:“三年前我觉醒前世记忆后,本想做个好官弥补过错。谁知一夜梦中,有个自称‘纠察灵官’的人在我肚皮上按了一掌...醒来后就多了这个印记。从那以后,我若不行贪腐之事,印记就会扩散,痛入骨髓...”
金蝉子仔细查看那印记,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普通腐仙咒,其中还掺杂了佛门禁制。”他猛然想起什么,“那纠察灵官什么模样?”
八戒回忆道:“金甲红袍,手持降魔杵,最奇怪的是...他眉心有一点朱砂痣。”
“韦陀菩萨!”雪奴和金蝉子异口同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