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低声辩解,继续说道,“郑氏曾在兴安城和洛阳多次刻意打压皇商施言成,施言成早已对郑霖恨之入骨。孙儿只是顺手推了一把,不会有人知晓此事。”
“哼!”程知劲轻拍着萧政的手腕,低声嘱咐,“你还是太嫩呐!陛下都知道这件事,只是不想对外说。你想知道为何没人敢弹劾你吗?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陛下亦想打压荥阳郑氏。”
“程爷爷,孙儿算什么?在大荣我好歹是郡王,竟然是陛下手中的一边刀。洛州牧,唐州牧,这两个虚职还真是虚职。”
面对萧政的一通抱怨,程知劲神色淡然,“你还在乎这个!你手中最厉害的官是飞骑军统领,兵符在手,在兴安城无人敢招惹。至于洛州牧、唐州牧这些勋职,莫要太多关注。尚书右丞还是可以长久做,只要你在尚书省待上十年,便能出将入相。”
萧政看了一眼程义泽,“义泽,你想出将入相吗?”
程义泽冷哼一声,“烨郎,谁不想出将入相啊?你这个武将,就是运气好,在兴安有这么多世家大族支持你,你还不知足!”
“你们两个少吵架!”程知劲无奈地摇头,扫视着湖心亭四周的湖面,“萧政,在大荣你做得很好,让郑氏花钱买族人的性命,没有赶尽杀绝,给郑氏留了体面和尊严。这是你的仁善和慈悲。当年萧氏落难之时,郑氏恨不得斩尽杀绝。但愿他们能醒悟。”突然想起一事,“这次你派阿越去均州查案,考虑过他的安危吗?他只带了两名王府侍卫,再加上一块东宫的玉令牌,能安全回京吗?”
萧政缓慢地低头,“河南道蔡州刺史是河东裴氏之人,裴氏与萧氏联姻,自然会关照阿越;山南道均州刺史萧致乃是河东萧氏旁支族亲,定会全力支持阿越。顺阳王只是郧乡县的藩王,不敢与均州对着干。阿越平日习武,武艺不错,一般的刺客能对付。”
“还是派人保护一下。这个小家伙第一次外派公干,难免经验不足。”
萧政点着头,冲着身后的陈缇招手,“陈校尉,从均州到雍州的官家驿站有六处,给这些驿站打声招呼沿途保护舞阳侯。”
陈缇笑着答应,将三杯热茶放在石桌上,“程大将军,程公子,请喝茶。”
程知劲端起茶盏品饮,脸色带着笑,“孙儿,你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啊?”
萧政点着头,低声说,“程爷爷,还真有一件事,烦请程爷爷对外散布明日孙儿一整日都会在雍州衙署大牢审案之消息,最好让京城所有的权贵都知晓。自从我接手军械案,制造军械案的幕后元凶早就想对付我,这次给他们一个机会。”
程知劲哈哈大笑,放下手中茶盏,“此事包在老夫身上。每日金吾卫有人在顺阳王府四周巡视,陛下早已对顺阳王起疑,极为不放心。案子要查清,也要学会明哲保身。”
萧政陪程知劲在湖心亭品茶,前后有半个时辰,待程义泽搀扶着程知劲离开王府已是申时四刻。
萧政站在王府大门前,扭头看着身后的胡正明,低声问,“胡叔,即刻给二郎飞鸽传信,两日内带上韩烬的妻儿赶回京城,一路上要躲开顺阳王府的探子。二郎能平安回京吗?”
“少主,二郎是舞阳侯,手中握着青釭宝剑,即便顺阳王想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他若敢动手,等待他的是宗正寺的审判,他只是一个郧乡县的藩王,但凡敢有一丁点儿的不臣心思,就是谋逆,他只敢躲在幕后装神闹鬼,不敢对二郎动手。现下望海楼早已被陛下盯上,望海楼幕后之人是顺阳王府的老管家钟平,他巴不得远离这个案子。”胡正明忍不住摇头。
萧政深知顺阳王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狂赌徒,为了个人私欲,可以把一个读书人撵出王府,可以疯狂到下令王府侍卫对抗缉拿人犯的右骁卫,不是赌徒,又是什么?钟平作为顺阳王府老管家,定然知晓王府的隐秘,一旦下狱,只有自戕一条路可走。
“胡叔,顺阳王不是善良之辈,暗中传信二郎,按照官方驿站的路线走,路上小心刺客。莫要把对手想得那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