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打心底里不齿,但念着老同学的情分,还是私下劝过她:“踏踏实实做人,别走歪路。”陈青当时点头应着,转过身却记恨上了她,后来两人关系也渐渐淡了。
所以今天陈青来找她时,张大妮开始时有些犹豫,可想着“毕竟是发小,总不会害自己”,还是应了邀约,晚上去了陈家旺的办公室。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家旺压根没提弟弟和自己的工作,没说两句就露出了龌龊心思。
那一刻,张大妮又气又寒——气陈家旺的无耻,更寒陈青的背叛。她怎么也不敢信,曾经无话不谈的发小,会把自己骗进这种境地。
若不是那场不明不白的大火,今晚她肯定要被陈家旺这个畜生糟蹋了。
想到这儿,张大妮猛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衣,连指尖都在发抖。
可眼下家里的情况,让她连倾诉的念头都不敢有。她爹已经被搞得浑身是伤。而他们一家也清楚是啥原因:
“文革”前,张景明已是淮海县副县长,陈家旺却还只是杨集公社的副书记。彼时陈家旺满脑子都是往上爬,便特意找了张景明,想让这位“老同学”在县里的会议上帮自己美言几句,好让自己坐上杨集公社书记的位置,成真正的“一把手”。
可张景明向来正派,他看出陈家旺的能力远达不到书记的要求,便没应下这个请求,事后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能力考量。
没成想,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陈家旺耳朵里。他没反思自己能力不足,反倒把张景明记恨上了,认定是张景明故意从中作梗,挡了自己的晋升路。
后来“文革”爆发,混乱中陈家旺钻了空子,一朝翻身成了公社革委会主任,手里总算握了实权。
他没忘了当年那点“仇”,刚掌权就主动向县革委会申请,要求把张景明下放到杨集公社劳动,以便于迫害。显然,他是要借着这股混乱的风气,把过去积压的不满和怨气,全撒在张景明身上。
母亲早被家里的糟心事磨得没了精神,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哪还能再承受她的委屈?
弟弟虽说和她岁数差不太多,却总在县城里闲逛。她怕弟弟走了歪路,劝过好多次让他回生产队务农,可弟弟根本不听,依旧天天在外游荡。
之前陈青来看她时,问起过弟弟的情况,她随口提了句“弟弟没工作,家里正担心他在外学坏”。那时她只当是老同学闲聊,没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青竟借着这个由头,把她骗去了公社,才有了晚上被陈家旺欺负的糟心事。
思来想去,张大妮终究没把今晚的事说出口。她躲进自己那间小破屋,捂紧被子,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巾,把所有的委屈、后怕,都一口口咽进了肚子里。
张大妮几乎一夜没合眼。满脑子都是那些糟心事儿,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也没沾着多少睡意。
可第二天,她还得照常去生产队上工。
好在眼下队里没什么重活,尽是些细碎的杂活——比如给油菜垄头盖层草,防着夜里的霜气打坏菜苗;又比如拔地里的棉花杆,棉花早收完了,光秃秃的杆子留在田里碍事儿,得一根根清出去。
张大妮手里干着活,心思却还缠在昨天的糟心事上,动作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生产队长杨怀邦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不满:“张大妮,你这干活怎么魂不守舍的?你们这些知识青年,来这儿就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思想上得好好改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看,公社刚才来俩人,捎了陈家旺主任的话,让你晚上去他办公室填份表格。”
张大妮心里门儿清,知道陈家旺没安什么好心,便故意问道:“为啥现在不能填?非得等到晚上?”
“陈主任安排的工作,咱们哪能随便问?他这会儿肯定忙着呢,才让你晚上去。”杨怀邦在旁边絮絮叨叨,没个停。
张大妮没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