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家旺沉着脸琢磨了片刻,才松了口:“要不是看在你怀了我儿子的份上,我今天绝不饶你。行,到你家我不捅破那层关系,就说是你公社的领导、你干爹,这样总行了吧?”
“谢谢干爹!太谢谢干爹了!”陈青连忙抹掉眼泪站起来,伸手给陈家旺捶着后背,催促道,“干爹,您快吃点东西,咱们赶紧动身,别耽误了开会。”
“好。”
听到这话,陈青那颗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陈家旺从办公室套间里挑了五六样上好的礼品搬上车,带着陈青往县城赶。车上他毫无顾忌——驾驶员小张本就知晓二人关系,他既不用遮掩,还故意说些亲昵的话,时不时伸手摸向陈青的肚子,反复叮嘱:“小心点,别碰着我儿子。”
陈青又急又气,忙用手指了指前排的小张,示意他注意分寸。陈家旺却满不在乎:“小张是自己人,你怀孕的事他早晚得知道,放心,他嘴严得很!”说着,还旁若无人地在陈青脸上亲了一下,那副“老子说了算”的嚣张姿态毫不掩饰。小张始终目视前方,一声不吭。
到了县革委会门口,陈家旺下车去开会,嘱咐小张先把陈青送回家。
陈青父亲见女儿昨天刚走、今天就折返,还拎着些寻常小干部根本弄不到的贵重礼品,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唯有陈母看着女儿神色沉沉,心里隐隐犯嘀咕。
等小张开车离开,陈青才对父母说:“今天公社革委会的陈主任要来家里做客,他是我在杨集公社认的干爹,你们赶紧准备些好酒好菜。”
老两口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女儿能拿到这些好东西,定是沾了这位“干爹”的光,忙不迭应道:“好!好!这可得好好招待!”说着就催陈母上街采购。陈母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却终究没敢把这桩心事说给丈夫听。
她只得压着满心的不安忙前忙后,洗菜时差点打翻菜篮,切肉又不小心切到了指甲,连着出了好几回错。
转眼到了中午,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已经摆好。
没多久,小张就开车把陈家旺送来了。
陈家旺刚走到陈青家门口,立刻摆出一副谦和的模样。
邻居老张、老李远远瞧见,又看到早前吉普车上拎下的大包礼品,眼神里满是羡慕——毕竟能坐上吉普车、提着这般体面礼物的人,在他们周遭可不多见。
陈青的父母连忙迎上去,拉着陈家旺给邻居们介绍:“这是杨集公社革委会的陈主任,也是咱闺女陈青认的干爹,是咱干亲家!”
老张、老李听得连连点头,羡慕之情更甚。陈家旺瞥见他们的神情,越发客气,当即从口袋里掏出“大前门”香烟,给两人各递了一支。
进了屋,陈家旺起初还假意推辞,不肯坐上席。陈青父母哪肯依?一个劲地往主位上让。
陈家旺心里盘算着:论公,自己是公社革委会主任;论私,明面上是干爹,暗地里却是陈青的男人,虽是女婿,可他是第一次上门。无论哪重身份,坐主位都合情合理。于是客套了两句,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
酒桌旁,陈家旺独坐主位,陈青父母分坐两侧作陪,陈青的弟弟妹妹挤在下手,陈青则和小张坐在另一边,七人正好坐满。
陈青父亲转身拿出家里最好的酒——那酒本就是陈家旺之前送给陈青的——拧开瓶盖,率先站起身,举着酒杯说:“陈主任能来家里,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我先敬您一杯!”
陈家旺笑着起身,爽快地干了。
接着,陈青父母又一同站起来,感激道:“这一年多多亏您照顾我们家陈青,我们老两口再敬您一杯!”
陈家旺依旧起身接了酒,一饮而尽。他心里清楚,这头两杯酒必须起身喝,既要给足陈青父母面子,也要在外人面前立住自己亲民的形象。
接下来便是轮番敬酒。陈青的父亲本就嗜酒,此刻更是热情,自己敬完,又催着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