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扶拖拉机经过娘家门口时,杨秀珠一眼看见自家的门紧紧锁着——别家的门都敞开着看热闹,唯独娘家躲得严严实实。她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清楚自己给娘家人丢尽了脸面,终于忍不住,缓缓低下了头。
到了婆家门口,更让她揪心的一幕撞进眼里:婆婆正抹着眼泪,身边9岁的女儿望着她,小身子往前挪了挪,像是想扑过来,又猛地停下,小脸上满是“妈妈丢了人”的为难。杨秀珠再也绷不住,眼泪“唰”地涌出来,失声痛哭。
这场游街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就草草收场,可杨秀珠的心却沉到了底,像被扔进冰窖里,从头凉到脚。
游街结束后,作为处理此事的主要负责人,陈家旺带着张助理和李公安,先去了关押杨秀珠的房间。
进门一看,杨秀珠满脸狼狈,两名公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可陈家旺脸上没半分同情,反倒透着些盘算的神色。
三人坐下后,李公安拿出纸笔准备做笔录,张助理先朝陈家旺递了个眼色,像是在推让,让他先开口。陈家旺摆了摆手:“你是公安助理,你先问,我后头再补充。”
于是张助理按流程审问,可杨秀珠始终油盐不进,要么一问三不答,要么只硬邦邦地说:“事是我做的,错了我认,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别的好说。现在全杨集都知道了,瞒不住,你们看着办就行。”
半天问不出更多话,两名公安只好看向陈家旺。陈家旺开口道:“这样,你们先去另一个房间审陈泰安。杨秀珠是我们陈家的儿媳妇,在你们面前或许有话不好说,我来劝劝她。要是劝动了,你们再来记录。”
“我没什么好劝的,该说的都说了。”杨秀珠头也不抬,“你们要问就去问陈泰安,别在我这儿耗着,我态度就这样。”
两名公安又看向陈家旺,他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吧。”两人应声退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看着门关上,陈家旺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得意与轻佻。
他慢悠悠走到满脸狼狈的杨秀珠面前,语气带着戏谑:“怎么样,秀珠?今天这道‘开胃菜’还不错吧?这才只是开始——今天让你坐拖拉机,算给你留了面子,没让群众碰你。”
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威胁:“可明天就不一样了。明天得押着你在杨集街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绕遍整条街,哪会只走十几分钟?估摸着最少也得两三个小时。你想想,到时候你可就没这么轻松了,那些群众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你,说不定还能把你‘吃’了。”
“还有后天,杨集逢大集啊!”陈家旺接着说,语气里满是算计,“不光咱杨集人,十里八乡的都来赶集,卖鸡蛋的、卖西红柿的……到时候他们要是把这些东西朝你头上扔,你这‘淫妇荡妇’的名声,可就彻底让所有人憎恶了!”
他盯着杨秀珠,放缓了语气,像是在“劝和”:“你可得想清楚我的提议,再好好琢磨琢磨。今天游街,你也路过娘家和婆家了吧?他们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该看见了。”
话锋突然一转,他又装出一副体谅的模样,往前凑了凑:“其实秀珠,我也是理解你的。陈光辉是个‘骡子’,我也是听你公爹说了才知道,都怪我以前关心不够。要是我早知道这事,哪还有陈泰安什么事?”
他厚颜无耻地笑了笑,“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游街的事了。不过现在也不迟,你要是认清形势,我马上就能让这事到此为止。”
“在杨集,我说了算;到了县里,我跟县革委会主任也能说上话——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解放前我们可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现在虽是上下级,私下里却铁得很。前阵子咱家办喜事,他都亲自来捧场。”
陈家旺的眼神变得越发露骨,语气里的暗示藏都藏不住,“你今天只要顺从我的意思,晚上我就能把你放了。只要你点个头,这事就算了。”
他的话越发龌龊:“刚才王寡妇满大街地传,说你会来事,骚的很!我就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