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那种带着探究、同情又夹杂着议论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江燕心里的委屈攒成了山,一次她跟赵大宝通电话时,忍不住哭着说想离婚。
赵大宝却急了,在电话那头连连劝她:“燕儿,你年轻漂亮,对我爹娘、对这个家没半点差池,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他一边在电话里反复安慰,一边四处打听办法,从村里老人那求来偏方,甚至病急乱投医找了游医,可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没效果。
眼看江燕在家待得快憋出病,赵大宝才托遍了亲戚,又花了不少钱、欠了人情,总算在杨集供销社给她谋了份差事。
有了工作寄托,江燕的心才稍微松快些。
从那以后,为了躲开邻里的流言和公婆的冷脸,除了逢年过节必须回去,她基本很少再踏回那个让她窒息的家。
如今江燕怀了孕,一家人总算能抛开隔阂,过上子孙绕膝的安稳日子。一想到这份热闹温馨,赵大宝简直要笑出声,心里像揣了块蜜。
长途汽车晃晃悠悠,一路颠簸到傍晚。五点多钟,他才先到淮海县,可这时候乡下的公交车早就没了。
没办法,他只好咬咬牙,花了一块钱,让人家用自行车载着他往杨集赶。
要知道,那时候吃皇粮的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30至50元。
等他终于到杨集,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好在天还没完全黑透,天边还留着一抹淡淡的霞光,此时正处盛夏,酷暑难当,赵大宝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浑身的衣服全湿透了。
赵大宝对江燕的宿舍不是一般的熟,先前来过好几回了,当然门清得很。
今天是星期天,单身宿舍里的人大多回了家,加上暑气蒸腾,整个供销社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少见。
刚过宿舍拐角,远远望着,见江燕的宿舍的门关着,而他心里早就飘向了江燕,满脑子都是待会儿给她惊喜时,她会是啥模样。
可他没料到,此刻宿舍里正上演着他想都不敢想的画面——江燕正和陈国栋紧紧缠在一起,吻得热烈。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江燕”,是赵大宝的声音!
江燕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一惊,慌忙推开陈国栋,心里直冒冷汗:“幸亏没再往下走!”
这几天,陈国栋总趁着晚上翻后窗进来纠缠她。起初她还能推脱,可后来肚子里的胎象稳了些,她竟没忍住,和他有了身体接触。
今天恰逢星期天,隔壁宿舍的人都回家了,陈国栋更是找了个“回家看老娘”的由头,跟周雨涵请了假,火急火燎地就奔她这儿来,一进门就抱着她吻了起来。估摸着再有一两分钟,身体就会全方位亲密接触了。
“我丈夫来了!”江燕听见赵大宝的声音,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拉着陈国栋赶紧分开,两人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皱巴巴的衣服。
刚收拾妥当,江燕就拉开房门,匆匆迎出去,正好撞见拎着大包小包的赵大宝,眼看就要走到家门口。
她心里“咯噔”一下,后背都惊出了薄汗——万幸赵大宝喊了这一声,要是他直接推门进来,两人的丑事就彻底败露了。
赵大宝刚进宿舍,一眼就瞥见屋里站着个年轻小伙子,整个人先是一愣,手里拎着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滑落在地。
江燕心头一紧,却强压着慌乱稳住表情,先开了口:“大宝,你咋突然回来了?”
赵大宝愣神不过片刻,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解释:“不是知道你怀了孕嘛,我就请了假回来看看你。”
“那你咋不拍电报、不写信说一声?”江燕追问。
“上次你去油田看我,不也没拍电报,直接就来了,给了我个大惊喜嘛。”赵大宝笑得憨实,“所以这次我也想给你个惊喜。”
江燕连忙打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嗔怪:“你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我怀着孕呢,刚才你又大声喊,差点没稳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