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的话吐了出来。
正抽着烟想好事的陈福道,冷不丁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激灵:“你、你咋还没睡着?”
“我哪有你这么宽心!这么狠心!”光明娘的声音带着咬牙的狠劲,“儿子死了,你一点不难过,尽想着跟那歹毒婆娘干好事,还扯着续香火的名头——像你这样的人,哪配有儿子!还续香火呢?真是好笑!”一想到儿子没了,做爹的不管不顾,反倒惦记着儿媳妇,她的悲痛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陈福道彻底慌了,忙扑上前捂住她的嘴,结结巴巴辩解:“哎,他娘,你说啥胡话!我跟你说,刚才我是把小芳娘给……给睡了,可真的……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又不让点灯,黑灯瞎火的,她躺在那就跟死人似的!说实话,除了胸比你大点、挺点,还不如跟你在一块有情调呢?要不是为了续香火,我下次都懒得去!你放心,只要她怀上孩子,我以后……以后绝对不会再理她!”
听着这口是心非的话,看着他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虚伪模样,光明娘哭得更伤心。
嘴被捂着,她仍从喉咙里挤出呜咽:“光明啊,你才走几天,你的位置就被人占了,那人还是你爹!你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可这报应也来得太快、太狠了……下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做人啊!”
等她的哭声渐渐弱下去,陈福道才慢慢挪开手。他利索地脱了裤子上床,硬把光明娘拥进怀里,嘴里絮絮叨叨地宽慰,可没一句真心,不过是想把这事压下去,免得闹大。
西厢房里,一向睡眠浅的陈小芳也听见了三奶奶的哭声。她缩在被子里默默想:许是她痛失儿子,才这么伤心吧。她哪里晓得,这哭声背后,是自己的娘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家里又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
东厢房的小芳娘,听着偏屋公婆的动静,心里比谁都清楚缘由,却半分不敢过去劝。她知道,公婆还恨着自己,恨她“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和光明娘一样苦命的人?悲痛瞬间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颤。
陈福道夫妻俩,陈小芳母女俩,就这么各怀心事,在各自的复杂与煎熬里,一点点挨过了这个漫长得没有尽头的难眠夜。
第二天早晨,陈家像是约好了似的,人人都起得格外迟。许是昨夜熬得太深,更或许是各怀心事,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懒。
只有陈福道不一样——他是因为昨夜耗了精力,此刻只想躺着养精蓄锐,好为下一次龌龊盘算。
满屋子人里,反倒是二丫头率先醒了。她一睁眼就缠上了陈小芳,小手拽着还在熟睡的陈小芳的胳膊晃个不停。
而这几天从没睡过安稳觉的陈小芳,昨晚竟难得睡沉了些——自从杀了陈光明后,她再不用提心吊胆被他糟践,也不用再担心三爷爷老夫妻俩追究陈光明的死因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还是她被陈光明糟蹋后,第一次睡了个踏实觉。
二丫头的吵闹声把她吵醒,陈小芳揉着惺忪的眼,慢悠悠起了身,按二丫头的要求给她扎了漂亮的辫子,把人打理得干干净净。
按往常的规矩,这时候厨房里早该飘出饭香了,可今天的陈家静悄悄的,灶房里连点动静都没有。
陈小芳心里明白,母亲和三奶奶此刻是什么心情,她都能体谅。听着二丫头一声声喊饿,又瞧着厨房毫无动静,她索性牵起二丫头的手:“走,姐带你去街上买油条吃。”
二丫头平时很少能吃到油条,一听说有得吃,立刻眉开眼笑,一蹦一跳地跟着“姐姐”出了门。
陈家其他三人则破天荒地没吃早饭。眼看快到中午,灶房依旧冷清。陈小芳和二丫头倒不饿,方才在街上吃了油条垫了肚子,之后便径直去了陈国强家——一则是陈小芳和这家人快两天没见,心里还惦记着;二来凭着国强娘的精明,陈光明人没了,自己老不露面,怕引起怀疑。
接近上午时,陈福道总算歇够了,恢复了体力。
他揉着腰走进厨房,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