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平时少言寡语,今天也没人选她。
王寡妇悄悄把西边剩下的四人扫了个遍。男人就只剩陈福道和那个半大后生——后生年纪轻、很懒的那种;陈福道虽说是个色胚,可好歹是常年干农活的,手上有把力气。她心里纵使有一百个不情愿,也清楚该选谁。
另一边的陈福道也扫了眼身边的人,他原本想跟小芳娘搭伙,可一想到“自家人不能一组”的规矩,便歇了这念头——那性格古怪的小姑娘不好打交道,王寡妇虽说脾气刁钻、干活不顶事,但今天撒化肥活轻,而且她那身打扮,瞧着就让他心里发颤。
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觉得跟这样打扮的王寡妇一组,倒也不算亏。
那年轻后生和性格古怪的姑娘也各自低着眼瞟了圈,心里都有数:王寡妇和陈福道肯定不愿跟他们搭,实在没办法,他俩凑一组也只能认了。
杨怀邦没察觉众人的心思,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王寡妇性子硬,跟陈福道一组,陈福道未必敢胡来;剩下的年轻后生和古怪姑娘,正好两两搭配。
他清了清嗓子,当场拍板:“小芳娘,你就跟我一组。陈福道,你跟王寡妇一组,两人都不许偷懒!剩下的你们自成一组,就这么定了!”
这话一落地,王寡妇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和自己一早估计的竟然差的那么多。虽很不情愿,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而陈福道脸上的笑一下子又回来了,眼尾都带着得意,仿佛捡了个大便宜。
陈福道刚想往王寡妇身边凑,就被她一个冷眼狠狠瞪了回去,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蔫头耷脑地僵在原地。
搭档组合一结束,杨怀邦冲大伙挥挥手高声喊道:“都抓紧时间往地里去!争取上午把这一亩地刨完,早干完早回家歇着——这天也太热了,别耽误工夫!”
于是,除了七八名壮劳力拉着两辆平板车——车上装着二十几袋化肥——留在后面,其他社员都直奔田里。
说实在的,给玉米追肥是个实打实的“良心活”。
男女搭配有明确分工:男人们手持农具,那农具带着椭圆形铁头,底部磨得圆润,方便刨坑;刨坑的位置得离玉米根刚刚好——远了,玉米根须够不着肥料,等于白追;近了,又容易烧根。而且按规矩,每根玉米下都得追肥,要是有人偷懒隔几根不刨,旁人也未必能及时发现。
也正因如此,杨怀邦才定下“男女不能是自家人”的规矩,好让两人互相监督。
干活时的流程也有讲究:男同志先在玉米根旁刨出一个小坑,负责撒肥的女同志就倒退着上前,往坑里撒上定量化肥;接着男同志再去刨下一个坑,同时顺手把前一个坑的土盖回去,往前走时还得用脚踩实,防止肥料挥发。如此循环往复,一步都不能省。
这活的质量全靠自觉:男同志刨得认不认真、有没有漏下未刨,全凭他自己把握;女同志撒肥时量多量少、是否均匀,除了搭档的那个人外,其他人哪个知晓?所以说,这真是个考验良心的活计。
当然,大部分社员都会按要求干——毕竟这玉米长势关系着全年口粮,没人敢马虎。
可像王寡妇这样,纯粹为了赚工分才来的,就没把追肥当回事:肥多肥少不影响她拿工分,年底口粮也不全靠这点,自然不会太上心。
到了田里,玉米已长到腿肚子高,正是追肥的好时节,唯一的不足就是天太热。
陈福道和生产队会计先把田块分好,记工员和保管员又在田头给大伙分了化肥,随后众人便照着各自的任务,四散开来忙起追肥的活。
追肥时,大伙也没闲着,三三两两地拉着家常——只要七分心思在干活上,留三分注意力唠嗑也无妨,毕竟说说话能让干活不那么单调,速度反倒能快些。
生产队长杨怀邦和小芳娘一组,干着活,他忍不住问起陈光明的事。
可小芳娘始终低着头撒肥,杨怀邦问一句,她才答一句,回答的内容也和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