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得很低:“三嫂,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村里人说的那些……那些闲话当不得真。事到如今,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小芳那边,咱们再……再想想办法。”
他媳妇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递到光明娘手里:“是啊,嫂子,哭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不管出了啥事儿,咱们都是一家人,往后有啥难处,俺们一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一旁的陈泰安连忙接过话头,眼神里满是恳切,小心翼翼的劝慰道:“三奶奶,婶子,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急也没有用,你们可得好好保重好身体,家里还有二丫头要照顾呢,她还小,可不能没有长辈的照拂。往后家里就剩你们两位长辈撑着了,你们要是垮了,这个家可就真的散了,千万要挺住,日子再难也得慢慢往下过啊。你们家今后有啥体力活的,就知会我们一声,我们肯定会来帮你们的,毕竟我们都是一大家族的。”
光明娘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对着前来劝慰她们的家族里的人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多谢你们了,天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孩子要照看,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我们自己能扛住。”
小芳娘也跟着附和,眼眶通红地说道:“是啊,快回去吧,耽误你们休息了,有啥事儿明天再说。”陈福来他们见婆媳俩态度坚决,又劝慰了几句,便带着家人各自离开了。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光明娘婆媳两个人。
夜风卷着寒意钻进来,吹得院角的柴火堆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
两人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地走进堂屋东厢房,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将彼此吞噬。她们并肩坐在冰冷的炕沿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又在不经意间微微佝偻,仿佛承担了千斤重担。
小芳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炕沿上粗糙的木纹,指尖冰凉,连带着心里也冷得发颤。
光明娘则垂着头,花白的头发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惨淡的光,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犬吠,每一声都像锤子般敲在心上。
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可脑海里却翻涌着无数念头。陈小芳的判决、旁人的指指点点、这个家的未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们牢牢困住。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夜色从浓黑渐渐转为深蓝,又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驱散不了她们心头的阴霾。
天彻底亮透了,远处传来村民们晨起的咳嗽声和袅袅的炊烟,那是属于正常生活的气息,却与她们格格不入。
婆媳俩依旧保持着深夜的姿势枯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未来像一片无边无际的迷雾,没有方向,没有光亮,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绝望,沉甸甸地压在她们心头,喘不过气。
天刚亮透,院子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沉寂,二丫头就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西厢房走了出来。
她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全然没察觉家里的气氛不对——昨夜那般人声鼎沸,哭喊与议论交织,她竟凭着孩童的懵懂睡得安稳,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姑娘,不懂成人世界的惊涛骇浪。
“姐姐?小芳姐姐?”她一边小声喊着,一边颠颠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灶房、堂屋都找了个遍,却没看到陈小芳的身影。最后,她的小脚步停在了东厢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奶奶和“娘”并肩坐在炕沿上,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
她们还是夜里的姿势,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茫然,像两尊失了魂的泥塑。
二丫头愣了愣,小跑到娘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死寂:“娘,奶奶,你们怎么坐在这里呀?姐姐呢?我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她,她去哪里了?”
小芳娘低头看着二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