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定,可以随时调整的,只要有人就行。
这天是周一,本轮到老秦头值守的晚上,换成了陈国强。
他吃了晚饭,洗漱完毕后,又把张大妮相关工作仔仔细细检查落实了个遍,便到了看护的窝棚里开始值守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了爹,他的心就莫名的激动,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他在窝棚里,哼了一会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地方小调,见天彻底黑透,便抄起手电筒往庄稼地走。
他管的地块里,现在需要真正盯得紧的是那片玉米地——玉米棒已经鼓胀得沉甸甸的,七八分熟了,扒开绿皮就能煮着吃,最是招人惦记 。
他捏着手电筒往玉米地里照,耳朵也竖得老高。
这年月粮食金贵,家家都紧巴,总有实在填不饱肚子的社员,会趁着夜色钻进来掰几穗去家煮煮解馋 。
可这事儿真要被逮着,后果能吓死人:轻的押去公社派出所审查、关几天、罚工分,重的还要拉去批斗游街,一辈子抬不起头。
即便如此,为了不挨饿,仍有个别人会铤而走险。
玉米棵子密得像墙,人钻进去影都看不见,看护起来半点马虎不得。
转完一大圈,已是夜里九点多,没发现半点异常。陈国强松了口气,刚要往地边的茅草窝棚走,准备歇口气,却见离窝棚不远的玉米地里,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搅得夜都发颤。
陈国强心里“咯噔”一下,暗啐了口:哪个不要命的?这地界离棚子近得能听见喘气,也敢来扒玉米?总不能是野老鼠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他没多想,猫着腰踮起脚,像摸猎物似的往声响处挪。
越走近,那“沙沙”声越真切,还混着衣襟摩擦玉米叶的动静。到了近前,他猛地摁亮手电筒,光柱像根硬邦邦的棍子,狠狠往晃动的玉米棵子上戳去。
“秦老头!你他娘的瞎照个屁!”里头立马炸出王寡妇又急又横的嗓门,带着被戳破的火气,“咱不是早说妥了?我今天过来,掰几穗回去,少不了你的好处,赶紧把破灯关了!”
“呦,是王嫂子啊——”陈国强拖长了调子,喉间挤出点戏谑的笑,那老油子的调侃劲儿藏都藏不住,“我当是哪个胆肥的,敢在这眼皮子底下偷庄稼。没想到啊,你不光敢‘偷人’,偷起玉米来也这么利索,真是胆子比筛子眼还大!”
王寡妇一听这声音不对,浑身一僵,慌忙扒开玉米叶探出头,借着远处的月光看清人,脸“唰”地白了,惊得舌头都打了结:“咋、咋是你值班?这周不是老秦头那死鬼吗?”
“我跟他调班了,他没跟你通个气?”陈国强答得干脆,语气里还带着点看戏的悠闲。
“这个杀千刀的老东西!”王寡妇低骂一声,刚才慌着躲光柱,用衣襟兜着的玉米棒“哗啦啦”撒了一地。
她也顾不上心疼,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往怀里扒拉,转瞬就压下慌乱,抬头冲陈国强挤了挤眼,声音软了几分却带着股熟稔的缠劲儿:“国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风一吹全得传出去。而且还有苍蝇蚊子飞虫啥的,走,咱到窝棚里说道说道。”
“行吧。”陈国强嗤笑一声,“啪”地关了手电,跟着她往窝棚走。
进了窝棚,两人刚在草垛上坐下,陈国强就摸出火柴“噌”地划亮,点燃了梁上悬着的马灯。
昏黄的光焰“噼啪”跳了两下,瞬间把狭小的空间照得亮堂,也把王寡妇脸上的神色照得一清二楚。
陈国强攥紧了拳,语气冷得像冰:“王嫂子,别绕圈子,要么我带你去大队找民兵,要么我直接往公社派出所跑,找张所长来处理你偷玉米的事!”
王寡妇听见这话,非但没半分慌神,反倒“嗤”地笑出了声,眼神像钩子似的往陈国强身上勾,心里早把他的“正经”当成了欲擒故纵。
她往前挪了挪,草垛被压得“沙沙”响,声音黏得能拉出丝:“国强,装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