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造的孽……”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知道错了,错得离谱!可要是他们真被批斗游街、蹲了大牢,我们这个家就彻底塌了啊!”
她抬手抹了把混着泪水的脸,声音里满是绝望:“我有四个女儿,他三叔家还有三个娃,加起来七个孩子!他们要是都进去了,这七个娃谁来养?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吗?”
“求求您,张老师,求求您发发善心,饶恕我们这一回吧!”话音未落,她“咚咚咚”地朝着病床方向磕头,额头狠狠撞在水泥地上,没几下就渗出血迹,“我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求您一定大发慈悲,饶了我们一家人!”
张大妮看着她额头的血迹,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哀求,心头瞬间一软。
她本就不是记仇的人,见对方这般模样,实在狠不下心,忙对陈国强说:“国强,快把她拉起来,别再磕了。”
陈国强依旧怒视着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但终究还是挪了步,伸手想去拉。
可张家二儿媳死活不肯起,依旧伏在地上哭求。
张大妮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你要是还不起来,那这事我也没法管了,你就自己跪着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张家二儿媳头上,她浑身一颤,连忙止住磕头,挣扎着爬起来。
但她没敢站直,而是跪着往病床边挪了几步,仰着满是血污和泪痕的脸,对着张大妮哽咽道:“张老师,求您……求您真的帮帮我吧!”
“您不知道,我在张家活得有多难。”她吸了吸鼻子,语无伦次地倾诉,“因为生了四个女儿,在婆家连大气都不敢喘,平时只能逆来顺受。今天去学校闹事,是孩子大伯撺掇的,我也是被逼的啊!要是不去,往后在张家的日子只会更难熬,我实在没办法……”
“我知道他们做的全是错事,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求您行行好,找找陈主任,求求他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她攥紧拳头,语气急切又卑微,“我们一大家子往后就把您和陈主任供在桌上,天天给你们祈福!”
张大妮看着她坐立不安、半边屁股搭在凳子上的模样,额头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实在不忍再苛责。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可这事真不由我们说了算啊。这是政府、派出所管的事,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说话不管用的。”
“张所长都说了要批斗游街,我们就算去说情,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管用!肯定管用!”张家二儿媳连忙打断她,眼神里迸发出一丝希冀,“陈主任是怕公社的一把手,他说啥就是啥!只要您肯帮我们求求情,他一定能网开一面的!求您了张老师,就当可怜可怜那七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张大妮转头望向陈国强,他脸上的怒气仍未消散,眉头拧得紧紧的。
“国强,要不你明天跟三叔说说?看能不能对张家从轻发落。”张大妮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也藏着不忍,“他们一家确实做得过分,罪有应得,但要是真全家都蹲了大牢、被游街批斗,这一大家子可就真没法往下过了。”
张家二儿媳一听这话,眼里瞬间迸发出亮闪闪的希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膝行几步,紧紧抱住陈国强的双腿,哭得撕心裂肺:“陈家兄弟,求你了!求你一定帮帮我们!救救我们全家吧!”
陈国强看着张大妮期盼的眼神,又低头瞧瞧怀里抱着自己腿、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心里的火气虽没全消,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我去说说看吧,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三叔做事有他的规矩。”
“谢谢!谢谢兄弟!”张家二儿媳仍摇着他的腿,语气急切又卑微,“求你一定多费心!求你三叔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回!”
陈国强眉头一皱,有些不耐:“你赶紧起来,我都答应你了。能不能说通,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他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