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有你的!好样的!”
赵刚猛地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寒冷的牲口棚里炸开,震得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和失而复得的狂喜,连日来的憋屈一扫而空!
他用力拍了拍小斑厚实的肩背,“小白!黑子!开饭!今儿咱吃大席!管够!!”
小白早就在旁边急不可耐地打着转,此刻欢呼一声,“嗷呜”一口就撕扯下一块野猪肉。
黑子也活泛了,摇着尾巴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啃着边角。
赵刚直起腰,对着还愣在棚口的老朱头和万喜吼道。
“还杵着干啥?万喜!去!挨家挨户砸门!告诉老少爷们儿,斑爷回来了!带着硬货回来了!
叫上王寡妇她们,带上家伙什儿,今晚上咱就在这牲口棚外头,点篝火,炖野猪肉!管饱!老朱,你去把屯里那把剁骨头的厚背大砍刀给老子磨快喽!”
万喜如梦初醒,兴奋地“哎”了一声,转身撒丫子就朝屯子里跑,边跑边扯开破锣嗓子:“斑爷回来啦——!斑爷拖回来三百斤的野猪——!开荤啦——!!”
老朱头也爬起来,脸上褶子都笑开了花,搓着手:“俺这就去磨刀!猪头和猪腿这些好地方可都得囫囵个儿给斑爷留着!这可是山神爷赏的功劳肉!”
牲口棚里,小斑舔了舔肩胛上结痂的伤口,琥珀色的眼瞳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着地上野猪的尸体和身边狼吞虎咽的小白,平静而深邃。
它微微昂起巨大的头颅,朝着后山那黑黢黢、风雪呼啸的老林子深处,无声地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利齿。
棚外,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子呼啸而过,屯子里却像炸了锅,人声、狗吠声、铜盆铁勺的敲击声迅速汇聚,越来越近。
熊熊的篝火很快将在雪地上燃起,映红半边天,也映亮小斑身上那道浴血归来的勋章。
赵刚叉着腰站在小斑旁边,看着这通灵的山君,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豪气直冲天灵盖——去他娘的邪门!
这才是咱团结屯的镇山虎!
牲口棚外头,雪地让几堆泼了柴油的篝火燎得滋滋响,映得半拉屯子跟白昼似的。
火星子噼里啪啦往黢黑的夜空里窜,混着炖野猪肉那股子霸道浓香,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打滚。
屯里老少爷们儿、大姑娘小媳妇儿全围过来了,裹着臃肿的棉袄棉裤,抄着手,跺着脚,脸上都泛着油光光的红晕,眼珠子瞪得溜圆,瞅着场地当间那头开膛破肚、架在熊熊烈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三百斤大野猪。
“嚯!好家伙!斑爷就是斑爷!这一头老野猪油子,够咱屯子猫冬嚼裹半个月了!”
二柱子抡着厚背大砍刀,刀刃剁在猪后腿上,发出沉闷的“咚”声,震得手腕子发麻。滚烫的猪油顺着豁开的皮肉往下淌,滴在火堆里,“刺啦”一声腾起一股蓝烟。
王寡妇端着个豁了边的搪瓷盆,挤在锅台边,眼疾手快地捞着大铁锅里翻滚的野猪下水炖酸菜,热气熏得她眯着眼:“他老朱叔,您老再给添把柴火!这油梭子都快熬没了!”
老朱头正蹲在篝火边,就着火光眯着眼磨他那把掏灰耙改的“兵器”,铁钉尖儿在磨刀石上蹭得“噌噌”响,火星子四溅。闻言“嗯”了一声,头也不抬,抓起脚边一块劈好的松木柈子,塞进灶膛里。
火苗“呼”地一下窜起老高,舔着黢黑的锅底。
赵刚叉着腰,站在离火堆稍远的地界,靰鞡鞋深深陷在踩化了又冻硬的泥雪里。
他嘴里叼着根卷好的旱烟卷儿,没点,目光却像两把小攮子,死死钉在篝火光芒边缘、安静趴在牲口棚口阴影里的小斑身上。
他还发现,自从小斑这次回来之后,老朱好像就一直不是很高兴,难不成是这几天走的有些累着了?
火光跳跃,在小斑那身油亮斑斓的皮毛上流动。
它趴卧的姿势透着一种慵懒的威严,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