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冻透了的石头。
他几步抢到木栏边,探身进去仔细看。干草窝里,小斑常趴卧的地方,还残留着它身体的压痕和几根细小的、黑白相间的虎毛。
旁边放着个豁了口的陶盆,里面是昨天老刘头送来的、冻得硬邦邦的野猪下水,一口没动。
“不能啊……”
赵刚喃喃自语,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小斑那家伙,一直和小白亲密的很,恨不得拿胶水把自己粘小白身边,连出去遛弯撒尿都从不走远,顶多围着牲口棚转两圈,吼两声就回来趴着,跟个忠心的看门狗似的。
更别说放着吃的不管了!
这野猪下水,可是它相当稀罕的零嘴儿!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顺着赵刚的脊梁骨“嗖”地窜了上来。他猛地转身冲出牲口棚,跑到院子当中,扯开他那破锣嗓子,朝着寂静的屯子就吼开了:
“来人啊——!不好啦——!小斑不见啦——!!!”
这一嗓子,真跟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凉水似的,“刺啦”一声,把整个沉睡的团结屯给炸醒了!
“啥玩意儿?小斑丢了?!”
“不能吧?赵屯长你瞅准了?”
“我的老天爷!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咱屯子的虎祖宗?”
家家户户的门“咣当”、“吱呀”乱响,戴着棉手焖子、抄着烧火棍、提着马灯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呼啦啦全涌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张卫国家这边聚拢。
人群像一股汹涌的暖流,瞬间冲散了清晨的寒意和死寂。
二柱子冲在最前头,脸都急红了,手里还拎着把劈柴的斧子:“屯长!真没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刘头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棉帽子都跑歪了:“昨儿黑天我还给它送了吃的呢!它就在窝里趴着,冲我呼噜两声,没见有啥不对劲儿啊!”
抱着孩子的王寡妇也挤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哎哟我的山神爷啊!这冰天雪地的,小斑能去哪儿啊?它那么稀罕小白,咋舍得走?”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搓着手道,“总不能是让啥野兽给叼走了吧?!”
赵刚站在院子当间,被众人围在中心,脸色铁青,指着牲口棚。
“真没了!窝是空的!小白急得直转圈!吃食一口没动!我寻思着,是不是夜里头跑出去溜达迷路了?可这雪地上……”
他猛地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都变了调:
“雪!雪地上……没脚印啊!”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牲口棚通向院子外面、通向茫茫后山的那条小路。薄薄的新雪覆盖着昨夜冻硬的老雪壳子,平平整整,像铺了一层洁白的绒毯。
别说梅花瓣似的虎爪印了,连个耗子爬过的痕迹都清清楚楚!
牲口棚门口,只有赵刚自己刚踩出来的两溜湿脚印,孤零零地延伸出去。
院子里其他地方,包括围栏边、柴火垛旁,雪面都完整无缺,干净得像刚用笤帚扫过!
一股透心凉的寒气,从每个人的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
这怎么可能?!
小斑那么大一头斑斓猛虎,几百斤的份量,它要离开牲口棚,甭管是跳出去还是走出去,怎么可能不在雪地上留下半点痕迹?
就算它会飞檐走壁,那也得在墙上、棚顶上留下爪印吧?可那茅草棚顶,连个爪印毛刺都没看见!
“邪……邪了门了……”老刘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人群里缩了缩,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惧。
“我的娘哎……这……这是山神爷显灵把它收走了?”王寡妇吓得紧紧搂住怀里的孩子。
二柱子攥着斧头的手都出汗了,他猛地蹲下身,像条猎狗似的,眼睛贴着雪面,一寸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