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发髻散乱地垂在肩头,见了庄凯,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膝行几步想要攀住案角:“庄大公子饶命!饶命啊!”
他抬起头,脸上再无往日的倨傲,只剩涕泪横流的惶恐:“我愿献金城府库所有钱粮!愿将韩氏私产悉数奉上!只求大公子留我一条贱命,我愿归降!愿为庄氏牵马坠镫!”
庄凯缓缓起身,玄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目光扫过他沾满污垢的脸,没有半分动容:“韩遂,你可知自己罪在何处?”
韩遂连连磕头,额头撞得地面咚咚作响:“知罪!知罪!我不该鬼迷心窍犯境天水!不该负隅顽抗!求大公子开恩!”
“开恩?” 庄凯冷笑一声,声音陡然转厉,“当初你指使王国在齐寿山屠戮村落,纵兵劫掠,数百百姓死于非命,那时你为何不想到开恩?去年冬月你与马腾率五万大军压境,扬言要踏平天水、血洗冀县,那时你为何不想到开恩?今日清晨我军劝降,若你打开城门束手就擒,我或可念你曾为西凉守将留你一命,可你偏要顽抗,让两军将士多流了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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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逼近韩遂,眼中怒火熊熊:“我军城下阵亡的三千郡兵,城上枉死的万余金城守军,还有那些被战火波及的无辜百姓,他们的命,谁来偿?今日我若放了你,如何对得起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将士?”
韩遂见求饶无望,眼中忽然迸出疯狂的怨毒,猛地直起身嘶吼:“庄凯!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大义凛然!你们庄氏本就是董卓旧部,跟我一样是西凉的豺狼!你占天水、攻金城,不就是想做西凉的土皇帝吗?杀了我,你也迟早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冥顽不灵!” 庄凯怒喝一声,转身对赵虎道,“赵虎,将他拖下去,斩首示众!首级悬于东门三日,以告慰阵亡将士英灵!”
“诺!” 赵虎上前架起还在疯狂咒骂的韩遂,亲兵迅速堵住他的嘴,拖向府外。庄凯望着他挣扎的背影,沉声道:“韩遂家眷不得株连,男丁发配军营服劳役,女眷送入织坊做工,按劳取食,待其赎罪。”
处置完韩遂,帐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马巨押着阎行走了进来。阎行双手被粗绳捆着,玄甲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他昂首而立,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终落在庄凯身上,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唯有下颌的线条绷得死死的,透着一股宁死不降的倔强。
庄凯却起身走到他面前,亲自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绳结断开的瞬间,阎行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见庄凯对亲兵道:“倒杯酒来。”
青瓷酒杯被送到阎行手中,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庄凯举起自己的酒杯,声音温和却有力:“阎将军,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你率死士冲营护主,这份忠义,我庄凯佩服。”
阎行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抬头看向庄凯。眼前的年轻将领眼中没有胜利者的傲慢,只有真诚的惜才之意。他想起韩遂的猜忌怯懦,想起庄凯的严明果决,想起城破时亲卫们死战的惨状,心中那道 “忠” 与 “择主” 的防线终于松动。
“韩遂非明主,” 庄凯继续道,“如今他已授首,金城易主。将军若愿留下,我庄氏必以礼相待,让你有用武之地。”
阎行沉默片刻,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结滚落,带着辛辣的暖意。他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声音虽沙哑却无比坚定:“末将阎行,愿追随大公子!”
庄凯扶起他,眼中笑意渐深:“有阎将军相助,如虎添翼。”
最后被带上来的是成公英。这位白发谋士已换上干净的粗布袍,脸上没有悲喜,见了庄凯便拱手道:“大公子不必多言。我追随韩遂十余年,如今主亡军破,已是老朽之身,再无心过问军政,只求归乡务农,了此残生。”
庄凯看着他眼中的决绝,知道强留无益。他点头道:“成先生忠义可嘉,我不勉强。” 随即对亲兵道,“取五十两银子与干粮,送成先生出城,沿途不得阻拦。”
成公英深深一揖,转身走出府门,背影在暮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