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州牧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光影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与窗外飘进来的夜风寒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心头发紧。医官正小心翼翼地给躺在榻上的刘璋把脉,医官眉头紧锁,手指在刘璋腕间轻轻按压,神色凝重。
刘循站在书房中央,身着戎装,甲胄上的铜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看着眼前陆续赶来的张肃、张松、黄权、李严、费观、董和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赶路的疲惫,却也难掩眉宇间的焦灼。这是益州最核心的臣子班底,此刻,他们的命运,连同整个益州的命运,都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诸位大人,”刘循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却也难掩深处的颤抖,“刚收到梓潼加急密报,剑阁、梓潼皆已失守。”
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张肃猛地上前一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剑阁乃天险,张任将军督领八万精兵,怎么可能失守?”
刘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痛:“张任、吴兰,已率领剩余四万大军归降西凉庄凯。邓贤献城,冷苞将军不愿投降,被张任射杀。如今,庄凯亲率八万大军已出梓潼,日夜兼程,不出三日便会兵临成都城下;与此同时,广都的庞德、阎行也率领两万西凉军北上,两路大军合围之势已成。”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到了极点:“益州……怕是真的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权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也浑然不觉。他想起自己在广都焚城时的决绝,想起自己向刘璋禀报“庞德已死”时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张任归降,梓潼失守,庞德也没死!两路大军合围,他的努力仿佛成了一个笑话。“张任乃益州柱石,深受主公厚恩,怎么会卖主求荣?这一定是谣言!是西凉军散布的离间计!”
费观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书架上,书架上的竹简“哗啦啦”掉落几本。他喃喃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梓潼一失,成都便无险可守,西凉十万大军压境,我们该如何抵挡?”
董和抚着胡须,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语气绝望:“成都城中,满打满算只有两万守军,其中还有不少是临时征召的百姓,战力低下。西凉军皆是百战精锐,能以一敌十,这十万大军,就算围而不攻,也能把我们耗死!”
张肃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张任……你怎么能这样……”
众人之中,唯有张松与李严,虽也摆出了震惊的神色,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张松早已通过密线得知了剑阁失守、张任归降的消息,此刻的震惊,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大乱中,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他需要兵权,只有手握兵卒,才能在关键时刻掌控局面,完成与西凉军的约定。
李严也早已收到了庞德的密信,知晓了西凉军的进军路线。他看着张松微微垂下的眼帘,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诸位,”刘循走到书房中央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按在成都西南方向,“事已至此,惊慌无用。依我之见,我们不如弃守成都,向西南突围!”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舆图上。刘循的手指顺着舆图上的路线滑动:“从成都出发,经武阳,过僰道,一路向南,便可进入牂牁郡。牂牁地处偏远,山高路险,西凉军远道而来,未必会耗费兵力追击至此。我们可以在那里收拢残部,积蓄力量,联络南中诸郡,等待时机成熟,再图反攻成都,收复益州!”
这是刘循思来想去唯一的生路。成都被围,兵力悬殊,死守无异于坐以待毙,唯有突围,才有一线生机。
“我愿率军断后!”黄权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主公待我不薄,益州养我多年,如今大难当头,我愿领五千精兵,在成都抵抗西凉军,为诸位和主公突围争取时间!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