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里暖融融的,带着椒泥墙特有的辛香,蔓萝正拿着一本厚厚的、边角包了绸布的图画书,指着上面的小动物教瑾瑜认,三岁的小公主已经能说会道,口齿清晰,指着书上的兔子奶声奶气地说:“额娘,兔兔,白白的,耳朵长长!”
“对,瑾瑜真聪明。”蔓萝笑着摸摸女儿的头。
另一边,同样三岁的小胤禛可没姐姐那么文静,他正努力想把一个鲁班锁拆开,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怎么弄不开呀!”
康熙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目光却带着笑意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皇阿玛!”胤禛终于放弃了鲁班锁,迈着小短腿咚咚咚跑到康熙面前,举起手里的玩具,“帮帮禛儿!”
康熙放下书,一把将儿子抱到膝上,掂了掂:“又沉了,来,皇阿玛教你,这个要转一下……”他耐心地引导着儿子的小手。
蔓萝看着父子俩,嘴角噙着笑,正要说话,梁九功从外面进来,脸色瞧着有点不对劲,手里还捏着几张薄薄的纸。
“皇上,”梁九功走近,声音压得低低的,“江南那边传来些东西,您瞧瞧?”
康熙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把怀里的胤禛放到地上,拍拍他的小屁股:“去找妹妹玩。”然后接过那几张纸,蔓萝见状,便对胤禛柔声道:“禛儿,带妹妹去偏殿玩好不好?”
“好!”胤禛乖巧地点头,牵起妹妹的手,“妹妹,跟我来,哥哥有好看的大马!”
看着两个孩子手牵手被乳母带出去,殿内安静下来,蔓萝安静地坐在一旁,拿起之前没做完的针线,并不去看,也不多问。
过了一会儿,康熙放下那几张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淡淡问:“都传开了?”
梁九功躬身回道:“回皇上,是江宁织造递上来的,说是近日江南几个文社聚会,流传出来的诗词文章,已经在当地士子间传抄,怕是很快就要传到京城了。”
康熙哼笑一声,指尖在那纸上点了点:“一花独放不是春?牡丹艳色压群芳,岂知百花皆萧疏?含沙射影,倒是好文采。”
蔓萝虽然没看内容,但听康熙这么一念,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这是借着咏物写景,讽刺她专宠,导致六宫百花萧疏呢。
她放下针线,拿起温热的茶壶,给康熙续了杯茶,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江南的才子们如今也这般清闲了?还有空琢磨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依臣妾看,定是皇上近来施恩百姓,天下太平,他们吃饱了撑的,才有这闲情逸致。”
康熙原本心里有些愠怒,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气笑了,接过茶盏:“你倒是会给他们找理由。”
“臣妾说的可是实话。”蔓萝挨着他坐下,软声道,“他们爱写就写去呗,不过是几句酸诗,还能伤着臣妾分毫不成?有皇上信着臣妾,护着臣妾,臣妾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呢。”她说着,拿起一块核桃酥,自然地递到康熙嘴边,“您尝尝,新做的,香着呢。”
康熙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酥香满口,看着她浑不在意的娇俏模样,心头那点因被文人非议而产生的不快散了大半,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纵容:“你不在乎,朕却不能不在乎,这天下人的口舌,有时候比刀剑还利。”
他目光沉静地看向窗外:“有人在前朝结党,有人在江南造势,这是想把专宠失德、祸乱朝纲的名头,硬扣在你头上。”
蔓萝靠在他肩上,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声音软糯:“那皇上打算怎么办?也写几首诗骂回去?”
康熙被她逗得朗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朕是天子,岂能跟他们打这种笔墨官司?”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过,他们倒是提醒了朕,这舆论风向,不能总由着别人拿捏。”
正如梁九功所料,没几天,那些江南传来的诗词文章,就像长了腿似的,悄悄在京城的一些酒楼茶馆、文人聚集之地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江南那边的新诗,啧啧,写得那叫一个妙。”某处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