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渊望着他凄惨模样，心头怒火渐熄，终是长叹一声，挥袖道：
“罢了，念你自幼随侍三十余载，今日，朕，饶你一命。”
“谢皇上饶命！谢皇上开恩！”
李德明叩首不止，泪流满面。
明承渊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
“宣…不，速去请老祖前来议事！”
话音未落，冷宫之内忽有清风骤起。
“不必了。”
一道苍老身影悄然浮现，衣袂飘然，白发如雪，正是庇护永辉王朝五百余年的天人老祖，明无尘。
“老祖！”
明承渊见状瞬间扑通跪地，声泪俱下：
“求您出手！救我明家社稷！救我永辉江山！”
明无尘长叹一声，抬手虚扶道：“起来吧，非我不愿，而是救不了。”
明承渊不解抬头，“为何？”
明无尘苦笑道：“我永辉王朝，不过五名天人供奉，如何敌得过这上百天人？至于那即将降临的尊上华仙……”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道：
“那是真正的降世真仙。一念可灭星辰，一指可断江河。我若出手，不过是以卵击石，连明家最后一点香火都保不住。”
明承渊闻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那……那我明家江山……就这么亡了？”
“未必。”
明无尘摇头道:“若你表现恭顺，能得华仙赏识，我明家或可继续坐拥江山。”
“恭顺？！”
明承渊不甘道：“我乃天子！九五之尊！我……”
明无尘冷哼一声，道：“在仙人面前，帝王之尊不过凡尘！”
“龙椅再高，高不过云端；皇权再重，重不过仙人一指。你若执迷不悟，他日，这冷宫，便是你的陵寝。”
说罢，他抛下一封密信，身影渐渐消散，唯余一声叹息，回荡在残破殿宇之间。
李德明颤抖着爬上前，拾起那封密信，双手奉上。
明承渊颤抖着接过密信，翻开后，只见其上以朱砂写就。
字字如血，触目惊心：
“华仙自域外而来，翻手镇压陨天谷，举世无敌。昔有南洲妖王数十，皆因不敬华仙，被一念灭杀。他身后常伴两名绝色狐女，或可投其所好……”
明承渊手一抖，密信飘落，坠入尘埃。
他呆立原地，任由穿堂冷风吹动他身上的龙袍。
他终于明白，为何拥有血海深仇的各族天人会和谐共处，为何老祖会如此悲观。
此等逆天存在，非浮生界所能敌也。
明承渊许久方才回神，不由咬牙切齿，神色狰狞道：
“荒唐！荒谬！”
“朕才登基不过一年，尚有宏图未展，这天地……竟要易主？还有天理吗？还有天理吗！”
“我明家血脉，传承千载，难道就凭他一句话，就要朕拱手让出江山？”
李德明跪伏于地，浑身战栗。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那怒火中烧的帝王，声音低颤道：
“陛下……慎言啊！”
他左右张望，轻声劝诫道：
“如今四方天人齐聚上京，落榻皇宫，您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听去。若那尊上对皇权不感兴趣，这龙椅还是您的。”
“但要是您……说了些话传到他们耳中，只怕……只怕……”
李德明声音渐低，终至无声。
但那其中之意显而易见——若那华仙欲取天下，皇权，不过浮尘。
明承渊骤然沉默，他颓然跌坐在石凳上，神色悲愤的仰望天穹。
“明明是朕的时代……这天，怎么说变就变？”
“时不待我！非我之过！非我之过啊！”
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