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之下,隐约可见被瞬间冻结在冲锋姿态的士兵身影,他们脸上的惊骇和绝望被永恒地凝固,手中的武器指向虚无。
几辆军用吉普和装甲运兵车也被冻结在原地,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幽蓝冰晶,如同一座座冰冷的坟墓。
另一种则是狂暴的爆炸与焚烧。
焦黑的弹坑如同大地的伤疤,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冰封区域周围和废墟之间。
坑洞边缘的冰雪被高温融化又冻结,形成扭曲的琉璃状物质。
烧得只剩下框架的车辆残骸散落各处,金属扭曲变形,覆盖着漆黑的烟炱。
一些倒塌的建筑废墟上,还残留着火焰舔舐过的焦痕,与周围的冰蓝形成诡异而残酷的对比。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寒风穿过断壁残垣发出的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
“停…停车!”耗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不敢再靠近那片死亡之地。
陈默推开车门。
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带着浓烈的硝烟、焦糊和一种…血肉冻结后的铁锈腥气。
他覆盖着冰霜的赤铜鳞片微微震颤,额头的麟角电弧猛地跳跃了一下,强行驱散侵入骨髓的寒意。
他一步踏出,沉重的军靴踩在冻结的、混杂着碎冰和不明黑色残渣的地面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他没有理会耗子恐惧的劝阻,迈开步伐,走向那片巨大的废墟。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脚下的冰层仿佛冻结了无数不甘的灵魂。
他首先走向一片相对完整的营房废墟。
墙壁被某种巨力砸穿一个大洞,边缘的混凝土呈现蛛网状碎裂,被厚厚的冰覆盖。
陈默挥动覆盖着黯淡雷光的拳头。
“轰!”
冻结的墙体应声碎裂,露出内部。
景象让紧随其后、战战兢兢的耗子发出一声干呕。
里面是地狱的冰窖。
十几名士兵保持着最后的战斗姿态,有的举枪瞄准,有的正在投掷手雷,有的扑向战友…但他们全都被瞬间冻结在厚厚的、幽蓝色的坚冰之中!
冰层晶莹剔透,清晰地映照出他们脸上凝固的惊骇、痛苦和不甘。
一个士兵伸出的手臂,指尖距离掉落的步枪只有几厘米,却成了永恒的距离。
冰层内部,暗红色的血丝如同诡异的珊瑚,凝固在士兵们破碎的防弹衣和冻裂的伤口周围。
“呕…”耗子再也忍不住,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呕吐起来,黄色的胆汁混合着胃液,瞬间在冰面上冻结。
陈默燃烧的竖瞳扫过这片冰封的死亡雕塑,眼神冰冷如铁。
他转身,走向那栋曾经是基地核心的指挥所。
指挥所相对坚固,主体结构还在,但大门被暴力撕裂、扭曲,如同巨兽的獠牙撕咬过的痕迹。
指挥所内,一片狼藉。
通讯设备被砸得粉碎,文件柜倒塌,纸张散落一地,又被冰霜覆盖冻结。
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冰锥穿刺的孔洞。
中央的沙盘桌被掀翻在地,破碎的塑料模型冻结在冰里。
陈默的目光扫过指挥台。
上面覆盖着一层不寻常的、闪烁着微光的淡蓝色冰晶碎片,散发着熟悉的、属于刘冰的极寒能量波动,只是这波动已经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冰晶碎片中,还混杂着几缕染血的布条,看颜色是军装。
就在这片狼藉之中,一点金属的反光吸引了陈默的注意。
他走过去,拂开冰晶碎片和冻结的尘埃。
一枚银质的徽章静静躺在那里。
徽章中央,一个铁画银钩的“龙”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透着一股不屈的凛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