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告诫自己,莫忘来路。安…是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
她说出了“念”的含义,却隐去了其中更深一层、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或许与眼前这个男人有关的复杂心绪。
魏友泉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深眸中情绪翻涌。“莫忘来路…”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喟叹,仿佛咀嚼着某种沉重的滋味。
他没有追问“来路”具体指什么。只是沉默地继续前行。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话题转得有些突兀,却奇异地自然:“《小蒲》里…那只小石头精灵,为什么身上会长出发光的苔藓?” 他竟然记得绘本里的细节。
苏晚再次惊讶地抬眼看他。他怎么会看这个?还看得这么仔细?
“因为…它总是待在森林最潮湿、阳光最少的地方,沉默地等待着。”苏晚斟酌着词句,像是在分享一个工作的秘密,“但等待不代表没有生命。在最幽暗的环境里,它用自己的方式,积蓄能量,最终发出了独特的光。” 她说着,忽然觉得这解释似乎也隐喻着什么。
魏友泉认真地听着,目光投向远处一株在墙角顽强生长、迎着阳光绽放的野花,若有所思。“即使在最不适合的环境里,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式…发光吗?”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句话,与他平日的冷酷商人形象格格不入,甚至带着一点…哲学式的思考?苏晚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瞥见的,关于他早年曾修习古典哲学的零星信息。
心头的讶异更深了。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她看到的,或许只是他最表层、最被迫展现出的那一面。
“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声音很轻,“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哲学?”
魏友泉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了一瞬,带着被打探隐私的警觉,但很快,那锐利又消散下去,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些许自嘲的复杂。“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淡淡带过,显然不愿多谈,目光重新投向远处,“…不合时宜的爱好。”
不合时宜。
四个字,轻描淡写,却仿佛道尽了无数被迫放弃和深埋的无奈。
苏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忽然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也并非生来就是一座冰冷的冰山。他也曾有过自己的喜好和向往,只是被家族、责任和那条既定的冰冷道路,层层包裹,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混合着细微的酸楚和一丝…同情?在她心底蔓延开来。恨意依旧存在,但在此刻,却被一种更复杂、更人性化的理解所覆盖。
两人继续沉默地走着,气氛却愈发微妙。阳光,樱花苞,泥土的气息,并肩而行的身影…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极其不真实、却又莫名和谐的画面。
走到花园尽头,是一小片竹林,旁边放着几张长椅。
“坐一会儿?”魏友泉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不再是命令,更像是一个…询问。
苏晚看着那张空着的长椅,再看向身边这个让她恨过、怕过、此刻却又感到一丝莫名复杂的男人,心中天人交战。
最终,她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长椅的两端坐下,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沙沙的轻响。
沉默再次降临。却不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怪的、经过巨大动荡后的宁静。
魏友泉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前方摇曳的竹影,忽然极其轻声地,几乎像是叹息般,说了一句:
“那天在市集…那只风车,画得很像。”
苏晚浑身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瞬间攥紧!
他看到了!
他不仅看到了念安,还看到了那只画着小蒲和小石头笑脸的风车!他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