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她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温和的浅笑,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明玉妹妹早。谢谢你的评价。人说审美万千,就像艺术领域,古典油画的沉静典雅是一种美,当代装置的先锋锐利也是一种美,各有其独特的魅力。沈小姐是真正的名门闺秀,风范气度一直令我敬佩。我嘛,可能更习惯在空白的画布上,尝试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这番话,姿态放得低,承认了与沈念卿的“不同”,甚至表达了对沈念卿的“敬佩”,显得大方得体。但话锋一转,她巧妙地将自己置于“创造者”而非“模仿者”或“替代品”的位置,用“古典油画”和“当代装置”作比,既抬高了对方,也肯定了自己的独特价值,不卑不亢,瞬间将魏明玉浅薄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魏明玉没想到对方如此沉得住气,且反应如此迅捷。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非但没有达到效果,反而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攻击立刻变得更加露骨和尖刻,几乎撕破了那层虚伪的礼貌:
“哦?创造自己的世界?听说嫂子是搞艺术的?”她故意用了一种轻佻的语气,“是开画廊还是做策展人啊?呵呵,现在这个圈子,好像什么人都能自称是艺术家了,门槛低得吓人。”
这话已经极其无礼,充满了对艺术行业和苏晚个人的蔑视。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魏老太太都微微蹙了下眉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魏明玉一眼,但依旧保持着沉默,仿佛在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魏友泉虽然依旧看着报纸,但苏晚敏锐地注意到,他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冰冷的笑意,那是一种等着看好戏、期待看到苏晚失态的嘲弄。
苏晚的心底掠过一丝寒意,但脸上的笑容却未曾改变,甚至更温和了些。她并不动怒,反而用一种近乎耐心科普的、带着些许包容的语气,缓缓说道:
“明玉妹妹对艺术圈似乎有些误解。艺术的门槛,其实更多是在于创作者的内心和思想,而不在于外在的标签。评判标准,时间会给出答案。”她顿了顿,拿起手边的牛奶杯,轻轻啜饮一口,动作优雅从容,然后才仿佛不经意地提起,“我比较幸运,几年前的一件装置作品《浮蛉》,机缘巧合,被V博物馆收藏了,算是业界给的一点小小认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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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玉坐在自己巴黎公寓的化妆镜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条镶嵌着深邃蓝宝石的项链。这是她十六岁那年,哥哥魏友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宝石冰冷,却总能灼烧她的记忆。
镜子里映出一张保养得宜、却难掩岁月与秘密痕迹的脸。她是魏家最受宠的小女儿,魏氏帝国尊贵的大小姐,拥有世人艳羡的一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埋藏着一个永远无法见光的、关于崇拜、爱恋与背德的秘密。
那是在她十六岁的夏天,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那座属于魏家的、可以俯瞰整个因特拉肯山谷的古老城堡里。父母常年忙于全球生意,城堡里大部分时间只有她、哥哥,以及一群沉默而高效的仆人。
那时的魏友泉,已是初露锋芒的年轻掌舵人,比学校里那些幼稚的男生不知耀眼多少倍。他优雅、博学、冷静,处理家族事务时展现出超越年龄的果决与狠辣,这些都让情窦初开的魏明玉深深着迷。她像一只追逐光亮的飞蛾,将所有少女的崇拜与朦胧爱意,都倾注在了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上。
她记得那是一个黄昏,窗外是燃烧的晚霞,将雪山之巅染成瑰丽的红色。魏友泉刚结束一个跨洋会议,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茄和威士忌的气息,那是属于成人世界的、令她好奇又心跳加速的味道。他坐在城堡藏书阁那张巨大的、皮质已经有些磨损的沙发上,难得地显露出一丝疲惫。
她端着仆人准备好的红茶走过去,像个渴望得到夸奖的孩子。“哥,喝点茶。”
魏友泉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没有平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