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祝听汐洗完澡靠在沙发上小憩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程凛推门进来,见她蜷在沙发上,立即放轻了动作。
他脱下沾着夜露的外套,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拿着吹风机坐到她身边。
最小档的暖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祝听汐闭着眼,唇角却悄悄扬起。
“装睡?”程凛指尖穿过她的长发,“头发都不吹干就睡?”
祝听汐睁开眼,顺势枕在他腿上:“就想等你来吹。”
程凛捏捏她的鼻尖:“那装睡又是为什么?”
“想告诉你我等得太久,等到睡着了。”她眨眨眼,“虽然是假的。”
程凛眼底的笑意淡去,指节微微收紧:“抱歉,今天这个客户实在推不掉。”
祝听汐望见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扑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衬衫上:“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们连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程凛僵着身子没回抱,双手悬在半空:“还没洗澡。”
她却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凛哥哥,我们可以不争了吗?我……我养你啊。”
空气突然凝滞。
程凛声音很轻:“听汐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吗?”
他扯了扯嘴角:“明明是他唯一的亲儿子,为什么最初只能在游戏厅打工?”
夜色透过窗纱,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影。
“我妈是个舞女,以为怀上我就能上位。可那个男人……”他顿了顿,“根本不需要舞女生的儿子。我没用,她恨透了我,她带着妊娠纹再也傍不上有钱人,她也不会管我,日夜去赌场赌。”
祝听汐的指尖轻轻缠住他的衣角。
“我饿得和野狗抢过食。偷你家包子那回,不是第一次了,抓到了不过就是被打一顿。”他声音低哑,“只有你爸妈,不但没赶我走,还给我换了身新棉袄。”
后来他去捡铜丝卖,直到那个男人伤了根本,才想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他身边早就围着三个干儿子,个个都盯着那个位置。我不想让,也不能让。”程凛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我说这些,不是说我全是为了你,我也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会漏雨的棚户屋。”
祝听汐把脸埋进他掌心,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
正是懂得他所有隐忍与挣扎,那些委屈才更显得无处安放。
窗外玉兰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少年时那个雪天,他攥着热包子站在祝家门外,第一次尝到被珍重的滋味。
——
祝听汐休息了几天,就来维修部处理出现的问题。
刚走出大门,林小诺就迎了上来。
“祝小姐,有空喝杯咖啡吗?”她问得直接。
“好。”祝听汐沉默片刻才应声。
白瓷杯里的黑咖啡冒着热气,林小诺抿了一口就皱起眉头:“这洋玩意儿真喝不惯,不过谈生意的人都好这口。”
“我胃不好,医生也不让喝。”祝听汐轻轻转着杯子。
“那咱俩倒是同病相怜。”
林小诺笑着摇摇头,突然正色道:“调去行政部的事,谢谢您。”
祝听汐的手指在杯沿顿了顿。
“说起来,咱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金巴黎外面吧?”林小诺托着腮回忆。
“那天程老板帮我解围,我追出去的时候还真有点心动呢。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好像有个专业名词......”
“吊桥效应。”祝听汐轻声接道。
“对对对!”林小诺眼睛一亮,“我当时就觉得这男人真带劲。后来看见他身边有你,我还故意装作没注意。不过嘛......”
她耸耸肩:“看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也就知趣地退开了。”
祝听汐嘴角微微上扬。
“后来龙哥带我去酒局,听说有人在你们面前嚼舌根......”林小诺叹了口气,“我其实挺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