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冷笑:“既如此,来人!沈鹤卿擅离职守,依律笞四十!”
“大人不可!”
“沈大人也是情急!”
堂下众人皆惊,除了徐长史满面得色,其余人纷纷上前求情,公堂内一时议论纷纭。
祝听汐望着沈鹤卿挺直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沈鹤卿……”
沈鹤卿回首,染着风霜的眉眼忽而舒展,朝她绽开一个安抚的笑:“无妨。”
“我说!我全都说!”祝听汐突然扑上前,却被沈鹤卿一把扣住手腕。
“汐娘,”他声音很轻,却字字铮然,“我答应过你的,你若不想说,便谁也不能逼你。信我这一次,我定能护住你。”
祝听汐泪如雨下:“可你……”
“别怕。”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家常,“我虽不是武官,这四十杖还撑得住。”
说罢,他解下身上的深绯官袍,轻轻叠好塞进祝听汐手里,眼底带着笑意:“劳夫人代为保管,回头我还要穿呢。”
第一杖落下,沉闷的响声撞得人耳心发颤。
他后背瞬间泛起一道醒目的血痕,却依旧转头对泪流满面的祝听汐轻笑:“这点疼,比不得你在牢中五日的煎熬。都怪为夫来晚了,无用得很。”
当第三十杖落下时,鲜血已浸透素白中衣,在青砖地上洇开触目惊心的红梅。
刺史忽然抬手:“剩余十杖,沈大人可用官阶相抵。”
沈鹤卿染血的手指攥住祝听汐的袖角:“不抵。”
他喘息着抬头,目光灼灼如炬:“下官还要留着这身官服,替夫人讨个公道。”
重伤的沈鹤卿强撑着站立,轻抚祝听汐的脸:“现在信了?为夫说过……”
他咳出一口血,却笑得恣意:“定能护你周全。”
徐长史见沈鹤卿重伤仍不松口,冷笑一声:“沈大人既已受完刑,那祝氏也该收监候审了!”
血迹顺着指尖滴落,沈鹤卿却仍挡在祝听汐面前:“徐靖,今日是我擅离职守,与我夫人何干?”
徐长史眯眼:“她涉嫌谋害堂兄,罪证确凿。”
沈鹤卿嗤笑一声:“罪证?”
他抬手,指向堂上那件所谓“证物”的衣裙残布,“一块布,一个老眼昏花的证人,就敢说罪证确凿?”
他声音虚弱,却字字如刀:“妇人涉讼,若无铁证,不得轻易收监。徐长史今日若执意拿人——”
他抬眸,眼底寒光慑人,“不如连我一起关进去?”
徐长史脸色一僵。
祝听汐扶住沈鹤卿的手臂,低声道:“别硬撑……”
沈鹤卿反手握住她的指尖,轻轻一捏,示意她安心。
徐长史咬牙,正欲再逼,刺史忽然开口:“够了。”
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鹤卿一眼:“沈别驾既已领罚,此事暂且作罢。但祝氏,不得离城,随时听候传唤。”
沈鹤卿的马车缓缓停在宅门前,檐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祝听汐扶他下车时,指尖触到他后背中衣上的血迹,心头一颤。
沈鹤卿却低笑:“夫人若再抖,为夫真要摔了。”
院内仆从跪了一地。
崔管事老泪纵横:“老奴该死,没能护住夫人。”
“备热水。”沈鹤卿简短吩咐,却在迈过门槛时身形一晃。
祝听汐急忙揽住他的腰。
厢房内。
祝听汐剪开他被血黏住的中衣,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杖痕。
药粉撒上去时,沈鹤卿肌肉紧绷,却还有心思玩笑:“夫人这手法,比幼时温柔多了。”
祝听汐突然将药钵重重一搁:“沈鹤卿!”
她眼里含着泪,声音却狠:“若下次再这般不要命……”
“不会有下次。”
他突然转过身,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