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听汐在沈鹤卿的宅院里已住了近半月。
他每日都会回来,一沾床便会伸手揽住她的腰。
有时她从梦中醒来,总能撞上他凝视的目光,那眼神沉沉的。
这实在令人心底发毛。
这天清晨,她终是忍不住,在他起身时扯住了他的袖角,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卿卿……你何时能带我出去走走?”
沈鹤卿系着衣带的手未停,只侧过头,平静无波地问:“汐娘觉得闷了?”
“只是终日在这院里,有些透不过气。”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是想出去透气,”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还是想去找周正元?”
祝听汐心头一紧,连忙否认:“我没想找他!只是……上次答应给他的药,还没送去。”
“哦?”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担心没你那几副药,他就活不成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急于辩解,却被他骤然打断。
“他死了。”
祝听汐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沈鹤卿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一字一顿地重复:“周正元,已经死了。”
祝听汐彻底愣住,周正元死了?
但下一秒,她敏锐地捕捉到沈鹤卿眼中愈发沉暗的危险光芒,瞬间意识到此刻绝不是为旁人伤怀的时候。
周正元的死活,远没有眼前男人的情绪重要。
她迅速敛起惊愕,甚至努力挤出一丝无措的依赖,转而问道:“那……那我堂兄祝明延呢?”
果然,沈鹤卿周身那骇人的压迫感似乎缓和了些许:“你担心他?”
“他虽说又懒又馋,不成器,”她垂下眼,声音里带上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担忧,“但若周家郎君真的没了,周家定然不会容他。他……再不成器,也是我唯一的堂兄了。”
沈鹤卿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倒是兄妹情深。”
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祝听汐对着他背影悄悄撇了撇嘴,百无聊赖地在宅子里转悠起来。
她蹑手蹑脚溜到后院高墙下,仰头打量着斑驳的砖墙,正琢磨着如何借力攀上去,墙外却突然传来压低的呼唤声。
“汐娘?是不是你?”
祝听汐动作一滞,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祝明延?”
墙外立刻传来急切回应:“是我!汐娘你没事吧?沈鹤卿那厮有没有为难你?”
祝听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骂道:“你个混蛋!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祝明延委屈道:“我都在这附近转了十几日了,压根没见你露面啊!”
祝听汐一时语塞。
这半个月她被沈鹤卿用各色精致点心和绫罗绸缎养着,竟是完全忘了要逃跑这回事。
墙外的祝明延还在絮絮叨叨:“还有,你到底跟沈鹤卿胡诌了些什么?他前几日揪着我要他这一年寄给你的信,那架势活像我偷了他祖传宝贝似的!”
祝听汐想起自己信口栽赃的事,顿时有点心虚,但嘴上却更理直气壮:“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先救我出去!”
祝明延在墙外翻了个白眼,听这中气十足的声儿,这丫头分明过得比他还滋润。
沈鹤卿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火气可全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仅被周家轰了出来,前几日还被沈鹤卿抓去审了半天,简直倒霉透顶。
“救你出去?”祝明延搓了搓手指,声音里透出惯有的算计,“那我有什么好处?”
祝听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我兄长!居然还跟我谈条件?”
“现在倒认得我是兄长了?”祝明延哼了一声。
墙内突然没了声响。正当他以为这没良心的丫头生气了,却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砸了下脑袋。
低头一看,竟是一根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