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高领无袖上衣的年轻女人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被周老板锐利的目光一扫,她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该。”
周珍珍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你们事务所倒是奇怪。以往都是线上交接,从不上门。今天怎么突然亲自送来了?”
祝听汐心里叫苦不迭。她失忆了,哪里还记得交付流程里“严禁面见客户”这条铁律?误打误撞就送上了门。
幸好这位周老板看起来并未动怒,还让她目睹了这惊人一幕。
她悄悄咽了下口水,不愧是当老板的人,这气场果然非同一般。
“周老板,东西都送到了,我也该走了。”祝听汐试图开溜。
“等等。”
祝听汐“扑通”一声滑跪在地:“妈妈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小调查员!”
她在简绎昂面前能那么刚,是因为知道他不会真动手。
可周老板连自己老公都不放过,她这个知情人士还能活着出去吗?
周珍珍眼皮一跳:“……我是看你戴着婚戒,你结婚了?”
祝听汐猛点头:“您别杀我,我老公要是知道我死了,他也活不下去的。”
周珍珍彻底无语了。就这个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把证据收集齐全的?
她对老林下手,是料定对方不敢报警。
她找祝听汐收集那些证据,本就是为了把那个渣男送进去顺利离婚。
“我是正经生意人!”周珍珍没好气,“我的意思是,替我办事的这位还挺专业的,要不要介绍给你?免得你老公将来对不起你,你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不用了。”祝听汐连忙摆手,“我老公人挺好的。”
周珍珍无奈扶额:“行吧,傻姑娘。尾款打你公司账户了。”
“那我,可以走了?”
“滚。”
“好的,妈妈。”
祝听汐从办公楼出来,没有打车,而是上了一辆的公交车。
车厢摇晃,她的思绪比窗外的街景更纷乱。
今天去那套密码锁的房子取文件,一进门就感到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与第一次跟简绎昂回家时那种全然陌生的感觉完全不同。
衣柜里挂满了她的衣服,屋里的每件物品都是单人份。
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的日记本。
翻开泛黄的纸页,一个叫宋准的名字跃然眼前。
读着那些炽热的文字,她脑海里确实浮现出一些模糊片段。
她曾经那样深刻地爱过这个人。
可这些回忆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她像个旁观者在看别人的故事。
她也想起了,宋准去英国后,她依然坚持联系。
起初他不耐烦,后来发现她并不过分打扰,或许本就对她存有好感,便默许了她的靠近。
但在日复一日的越洋通话中,祝听汐对他的爱意竟在悄然消褪。
她不再过问他的异性同学,不再关心他的饮食,甚至听着他分享自己的生活还有些漫不经心,可她依然会按时拨通电话。
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爱原来没有想象中坚定。
失忆期间,宋准只打来过一通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打过。
她仍然没想起简绎昂究竟是谁。
但从偷拍照片推测,大概是她接的私活。有个迷恋简绎昂的富婆,雇她像站姐一样每周提供照片。
祝听汐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简绎昂为什么要承认是她老公?
即便最初是想查清偷拍原因,但他明显进过这间公寓。他该知道的都应该知道了。
可他既没有报复,也没有赶她走,反而与她发生了关系。
她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的记忆不是全部,也不是一下子想起来的,她的记忆是有些残缺的。
她下了公交车,往自己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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