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溪端着碗从灶房出来,一眼就看见赵春生正弯着腰,凑在姐姐跟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他心里一急,也顾不上烫,连忙把碗往地上一搁,就冲了过去。
他一把拽住姐姐的衣袖,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很想拿出气势质问赵春生对他阿姐做了什么。
可仰起头,视线才到对方下巴,那点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只好转身焦急地望向祝听汐:“阿姐,你没事吧?”
赵春生将他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从鼻子里轻嗤一声:“真是个怂蛋。”
这声评价清晰地钻进姐弟俩耳中。
祝闻溪气得脸颊鼓鼓,想回头理论又不敢,只能委屈地看着姐姐。
祝听汐见他能鼓起勇气护在自己身前,心里已是一暖,柔声道:“阿姐没事。饭好了,你先去吃吧。”
祝闻溪还没来得及回应,赵春生已大剌剌地坐回板凳上,发号施令:“小子,去,给我倒碗水来。”
见弟弟眼眶又要红,祝听汐连忙轻轻推他:“去吧,闻溪。春生哥是客人。”
祝闻溪这才挪步进去,不一会儿便端着那个熟悉的豁口碗出来,递到赵春生面前,声音细弱:“春生哥。”
赵春生斜睨他一眼,这才接过碗,看也没看就仰头灌了一大口。
“呸!你个——”
他猛地将水吐在地上,硬生生把后半句骂咽了回去,先瞥了祝听汐一眼,才瞪向祝闻溪:“怎么是烫的?!”
祝听汐看向弟弟。祝闻溪心虚地垂下眼皮,不敢与她对视。
“是我告诉闻溪,喝烧开的水对身体好。”她轻声解释,“他许是……忘了把水晾凉。”
赵春生的目光转回祝听汐身上,脸色瞬间缓和。
原来是她吩咐的,那便算了。
可目光扫过那小子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什么忘了晾凉,分明是故意的。
这小子,胆子不大,这点坏心思倒是一点不少。
赵春生冷眼瞧着,心里反倒生出几分另眼相看。
怂是怂了点,但好歹知道护着他姐姐,不算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去,”他朝院门角落扬了扬下巴,“把门口那块石头搬过来,给我晾晾水。”
祝闻溪走过去,憋红了脸去搬那石头,石头却纹丝不动,反作用力让他自己踉跄着退了一步。
祝听汐见他搬得吃力,心下不忍,赶忙上前帮忙。
姐弟俩一起用力,石头刚离地,她却因那超乎预料的重量脱了手。
眼看石头要砸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稳稳托住,顺手在她腰后轻轻一托,助她站稳,旋即松开。
那触碰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却让祝听汐觉得被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阿姐,没伤着吧?”祝闻溪急急拉住她的衣袖。
祝听汐摇摇头,惊魂未定。
“都怪我……”祝闻溪声音带了哭腔,“是我没力气,才要阿姐帮忙。”
赵春生把石头往板凳边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知道就好。这事就是告诉你,没那个本事就别想着报复,省得连累你姐姐。”
这句话像砸开了泪闸。祝闻溪终于“哇”地哭出声。
他想怪赵春生刁难,非要让他去搬那块破石头。
可心底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年纪小,力气弱,非但保护不了姐姐,还成了她的拖累。
“阿姐……呜……是我太没用了……”他用力抹着汹涌的眼泪。
祝听汐听得心都要化了,忙替他擦眼泪,自己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赵春生坐在凳上,看着祝听汐微红的眼圈。
他想起衙门里那些老油子常说的,女人家眼圈一红,比什么胭脂水粉都勾人。
往日他只当是浑话,今日见了祝听汐这般模样,才知所言不虚。
视线一转,再看那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祝闻溪,他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