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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对李莫愁惊鸿一瞥,那初见时的惊艳与悸动,后来的痴缠、苦恋、求而不得,这十几年的沉沦与痛苦,他后悔了吗?
他低头看着指尖那微不可察的红点,感受着心口残余的、隐隐的抽痛,脸上却缓缓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近乎自嘲般的苦笑。
是了,就是这样。
明知是穿肠毒药,却总有人前仆后继。
明知遍体鳞伤,却依然忍不住去触碰。
明知苦涩终局,却总贪恋最初那一丝虚无的甘甜。
他林修远,不就是这样一个深受其苦,却自得其乐,九死无悔的痴人吗?
为了李莫愁,他抛下师门厚望,舍弃江湖名声,像个最卑微的影子般追随她走遍天涯。她笑,他便觉得天地明亮;她怒,他便如坠冰窟;她需要他时,他甘为棋子;她转身离去时,他只能默默承受那噬骨的寒意与绝望。多少次险死还生,多少次爱而不得,旁人或讥他痴傻,或笑他疯魔。
可他自己知道,别人看来是无尽的苦楚,在他看来是看到她身影时的瞬间悸动,是能为她做一点小事时的满足,是将自己全部生命投入到这场追逐中的充实感。
痛,是真的。
悔吗?
不悔。
这是他林修远的选择。
他抬起头,看向那满谷摇曳的、美丽而致命的情花,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剧烈的痛苦席卷全身,却让他
“情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却依旧让人心甘情愿的饮下。”
“见她一笑,便觉春风十里,百花皆黯。” 他缓缓说道,饱经沧桑的脸上竟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弧度,“能护她一时周全,心中便觉……满足。”
“听她唤一声名字,哪怕是带着怒气,也胜过世间万千妙音。”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这满谷的情花,进行一场无悔的告白,“明知前路是万丈深渊,只要她在前方,便觉得……甘之如饴。”
“这其中的甜蜜与满足,”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公孙绿萼,眼神里是经历过大悲大痛后的平静,“或许,正是支撑人忍受那万般苦楚的……唯一缘由。”
剧烈的痛苦席卷而来,他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
痛,又如何?
这些年,哪一刻的不是痛苦相伴?
这情花之毒无法阻止他。
无法阻止他脑海中浮现李莫愁的眉眼,无法阻止他回忆她给与自己的片刻温柔,更无法阻止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固执地为她跳动的心。
他甚至在这滔天的痛苦中,品出了一丝扭曲的快意。
看啊,这便是他的情。
便是他选择的道路。
便是他林修远!
他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挺得更直,如同一棵孤傲的青松,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只是那眼底深处,翻涌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极致执拗的火焰。
这条路,他既然选了,就会一直走到黑,走到死,九死,亦无悔。
当痛苦散去,他再次睁开眼时,便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的眸子。
女郎就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平淡和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困惑的好奇。
像是一只从未离开过巢穴的幼兽,第一次看到了一种完全陌生的生物,既有些警惕,又被深深吸引。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着他额角未干的冷汗,看着他即便在痛苦中依旧挺得笔直的脊梁。她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承受着如此明显的痛苦,却又流露出那样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
情花毒的厉害,她再清楚不过。动念即痛,相思入骨。
可这个人……
他不仅没有回避,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