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把最后一块补丁缝在何雨华的裤腿上,线脚走得又密又匀,像模像样的。窗台上晒着的圆叶莓干散出淡淡的甜香,混着煤炉里飘出的烟火气,在不大的屋里漫开来,暖得人心头发软。
“妈,哥又去柴房了。”何雨水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进来,碗里盛着刚晾好的凉白开,“他说要给那盆‘宝贝草’浇水。”
王秀兰抬头看了眼柴房的方向,门帘被风掀起个角,露出里面堆着的干草。她低下头继续缝补,嘴角却悄悄翘了翘:“让他去吧,别去捣乱。”
这阵子家里的变化,她比谁都清楚。先是丈夫腕上那块亮闪闪的上海牌手表,接着是小儿子肚子疼被“草药”治好,再到自己这老掉牙的胃病,喝了儿子熬的紫梗草汤竟真的见好,连大夫都说“是奇迹”。
可她从没问过。
就像此刻,她明明看见儿子昨天从柴房拎出来的“浇水壶”是空的,今天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那盆据说是“治百病”的野草却水灵灵的,叶片上还沾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泽。
“妈,哥那草真能治百病?”何雨华凑过来,小手指着窗台上那盆不起眼的植物,叶子边缘卷着白边,看着跟胡同口的野草没啥两样。
“别瞎问。”王秀兰拍了下小儿子的手背,把缝好的裤子叠整齐,“你哥心里有数。”
她何尝不好奇?夜里睡不着时,也琢磨过儿子总往柴房钻的缘由,猜过那草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可每次话到嘴边,看着儿子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眼睛,就又咽了回去。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三岁时就能帮着递柴火,五岁踩着小板凳给弟弟妹妹喂饭,上了初中更是放学就回家,要么帮着挑水,要么趴在炕桌上写作业,连胡同里孩子的打闹都很少掺和。
她还记得去年冬天,儿子冻得通红的手里攥着块红糖,说是“捡的”,转身就塞给了咳嗽的丈夫;还记得前阵子中考,孩子天天学到后半夜,炕桌上的煤油灯换了三回灯芯,眼里的红血丝比灯芯还明显。
这样的孩子,就算藏着点小秘密,又能是啥坏事?
正想着,何雨柱掀帘进来了,手里捧着个铁皮盒,里面是刚从空间里摘的鲜枣,红得像玛瑙。他把盒子往炕桌上一放:“妈,雨华,雨水,尝尝这个。”
“这枣咋这么红?”何雨水拿起一颗,枣皮上还沾着点晶莹的水珠,看着就甜。
“在供销社买的,说是新品种。”何雨柱含糊地应着,眼睛却瞟着母亲的脸色。这些枣是用灵泉水浇的,比普通枣甜三倍,他特意拿出来给母亲补补身子。
王秀兰拿起一颗,没立刻吃,而是用帕子擦了擦枣皮上的水珠。指尖触到那冰凉的湿润,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天气哪来的露水?柴房里也没水缸啊。
可她只是笑着说:“真甜,比前儿张大妈送的甜多了。”说着往儿子手里塞了两颗,“你也吃,念书费脑子。”
何雨柱的心松了松。他就怕母亲追问,每次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都提心吊胆,要么说是“捡的”,要么说是“买的”,编瞎话时手心总冒汗。
其实他不知道,王秀兰早就发现了端倪。
那天她去柴房找剪刀,无意间碰倒了墙角的干草,露出个巴掌大的小布包,里面裹着些亮晶晶的小石子,看着比院里张大爷家那只老怀表上的宝石还亮。她没动,悄悄把干草盖回去,就当啥也没看见。
还有次帮儿子收拾书包,发现夹层里藏着本硬纸壳册子,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草,旁边写着“治咳嗽”“治肚子疼”的字样,字迹稚嫩却认真。她轻轻合上册子塞回去,连丈夫都没告诉。
这孩子心思重,藏着这些肯定是怕家里人担心。她当妈的,能做的就是装糊涂,让他安安心心地守着自己的小秘密。
晚饭时,何大清喝了两盅酒,话也多了起来。他说厂里食堂要换新灶,领导让他负责监工,还说要给他涨工钱。王秀兰笑着给丈夫夹了块咸菜,又给儿子碗里添了勺粥:“涨了工钱先给柱子买支新钢笔,你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