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最后一屉包子码进蒸箱时,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在油腻的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食堂后厨的吊扇“吱呀”转着,把葱花、姜末和肉香搅成一团,往人鼻子里钻。
“柱子,酱油没了!”打荷的二胖在灶台那边喊,手里的锅铲敲得铁锅底“当当”响。
“来了!”何雨柱应着,转身从墙角拖过半桶散装酱油,这是他托菜市场老李弄的,比厂里发的桶装货浓三分,炒菜上色格外亮。他拧开木塞子,一股咸香混着点酒气涌出来——是老李按老法子加了黄酒腌过的,难怪二胖点名要这桶。
“给,省着点用,下午老李送新桶来。”何雨柱把酱油桶往灶台边一放,眼角瞥见蒸箱顶上的铁皮钟,时针刚过十一点。厂里的工人该下工了,再过十分钟,食堂的门就得被挤破。
“放心,”二胖颠了颠手里的铁锅,葱花爆得正香,“今天的红烧肉多焖了半小时,你闻这味儿,保准王主任得多打两勺。”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王主任的大肚腩最近又圆了圈,每次打饭都得把饭盒塞得冒尖,嘴上还嘟囔着“够了够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肉案子。不过这人还算敞亮,上次何雨柱的自行车胎被扎了,还是他让人从后勤给换了条新内胎。
“柱子哥,咱那批新腌的酸豆角能出坛了不?”帮厨的小花凑过来,手里还攥着把没择完的青菜。这姑娘是乡下刚上来的,手脚麻利,就是胆子小,说话总跟蚊子哼哼似的。
“急啥?”何雨柱拍了拍旁边的陶坛,坛口封着的黄泥还没干透,“再等三天,让盐分吃透了才脆。你那对象不是在轧钢车间吗?等出坛了装一罐头给他带去,保管比食堂的咸菜香。”
小花的脸“腾”地红了,捏着青菜梗子低下头:“俺不是那意思……”
“行了别逗她了。”二胖笑着把炒好的青菜盛进大盆,“柱子,刚才看见刘副厂长了,直奔办公室去了,估计是来查岗的。”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刘副厂长最忌讳食堂私留好菜,上次二胖藏了块五花肉想带回家,愣是被他从灶膛里翻出来,罚了全食堂三天的肉票。他赶紧往肉案子后挪了挪,那里藏着半只熏鸡——是张师傅托人从乡下带来的,说好中午偷偷分了。
“砰”的一声,食堂的门被推开,刘副厂长挺着肚子走进来,身后跟着后勤科的老赵。“都忙着呢?”刘副厂长的声音像砂纸磨铁,“今天的菜色不错啊,红烧肉、炒青菜,还有鸡蛋汤?”
“是是,厂里最近效益好,厂长特批加的菜。”何雨柱赶紧迎上去,手里还攥着块擦案子的抹布,“刘厂长您尝尝?刚出锅的,热乎。”
刘副厂长没接他的话茬,眼睛在食堂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蒸箱上:“这屉包子是啥馅的?闻着挺香。”
“素馅的,萝卜粉丝,给夜班工人留的。”何雨柱心里打鼓,那屉包子里藏着四个肉的,是给张师傅留的——他昨天帮着修好了食堂的鼓风机,答应了要请他吃顿好的。
“素馅的?”刘副厂长眯起眼,伸手就去掀蒸箱盖,“我尝尝咸淡。”
何雨柱赶紧往旁边一挡,假装没拿稳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蒸箱把手上:“哎哟,您看我这手滑。刘厂长,素馅的没啥吃头,下午杀了只鸡,我给您留个鸡腿?”
“哦?哪来的鸡?”刘副厂长的注意力果然被勾走了。
“是……是保卫科老王从乡下弄来的,说是自家养的,没喂饲料。”何雨柱这话半真半假,鸡确实是老王弄来的,但其实是空间里养的那几只,肉质比普通的紧实三分。
“行啊,”刘副厂长脸上露出点笑,“那给我留个带皮的,晚上带回家给我孙子补补。”
“没问题没问题!”何雨柱赶紧应着,看着刘副厂长和老赵往打饭窗口走去,才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把衬衫溻透了。
“柱子哥,你可真行。”小花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二胖在旁边插嘴,手里的锅铲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