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
王秀兰回过头,看见儿子一脸急色,赶紧把布料往包里塞:“咋了?出啥事了?”
“我去找爸。”何雨柱没细说,“您让雨水和雨华别往小高炉那边去,不安全。”
他找到父亲时,何大清正在办公室翻图纸,桌上的搪瓷缸里泡着浓茶,茶梗都沉了底。“爸,必须停炉。”何雨柱把烟盒拍在桌上,“炉温太高,砖都裂了,再烧就炸了!”
何大清盯着烟盒上的数字,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我知道。”老头声音很沉,“刚才在会上,我就瞅着张干事不对劲。他要的是数字,哪管炉子受得了受不了。”他起身往墙上挂的高炉结构图指了指,“这炉子的耐火砖是普通黏土的,超过一千八就会软化,现在……”
“现在都快两千了!”何雨柱急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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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话管用吗?”何大清苦笑一声,“区里的指标压着,厂里的名声顶着,现在停炉,就是打所有人的脸。”他往窗外看了看,许大茂正指挥着工人往高炉那边运焦炭,嘴里哼着小曲,“有些人就等着看咱们出岔子。”
何雨柱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忽然想起归燕居那本《炉窑纪要》里的话:“炉者,火之宅也。过旺则宅毁,过弱则火熄,唯守中方可久。”原来不光是过日子,连烧炉子都得讲个分寸。
“我去弄。”何雨柱转身就走,“不能看着出事。”
他没回小高炉,反倒去了锅炉房。老李正在添煤,看见他进来,愣了愣:“咋不去开会?”
“李师傅,借点东西。”何雨柱往炉膛里瞅了瞅,“要几块潮煤,越湿越好。”
老李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你想……”
“别问。”何雨柱扛起半筐潮煤,“出了事我担着。”
他把潮煤偷偷运到小高炉的进料口附近,趁着小李去喝水的空当,快速往焦炭堆里掺了两把。湿煤一碰到高温,立刻冒出股白烟,火苗“腾”地蹿了一下,随即就弱了下去,颜色也从刺眼的蓝变成了橘红。
“咋回事?”小李跑回来,挠着头看炉膛,“温度咋降了?”
“可能是焦炭潮了。”何雨柱不动声色地把筐子藏到柴火堆后面,“我去看看煤堆。”
他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张干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许大茂跟在旁边,正指着高炉说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怎么回事?温度怎么掉了?”张干事的大嗓门像炸雷,“不是让你们加焦炭吗?”
“可能是煤有点潮。”小李吓得脸都白了。
许大茂立刻接话:“我看是有人故意捣鬼!刚才就看见何雨柱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何雨柱身上。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话,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我让他加的湿煤。”
何大清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温度计,上面的数字稳稳地停在一千六:“技术组刚测的,这个温度最适合炼优质钢,太高了反而容易出杂质。”他晃了晃手里的化验单,“这是刚出来的成分分析,比之前的还好。”
张干事接过化验单,眉头皱了皱,却没再说啥——毕竟钢的质量摆在那儿。许大茂撇撇嘴,想说啥,被何大清冷冷地瞥了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傍晚,何雨柱帮着清理炉膛,发现炉壁上的裂缝没再扩大,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小李凑过来,递给他根烟:“柱子哥,还是你有办法。刚才我摸了摸砖,凉快点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何雨柱笑了笑,往家走。路过礼堂时,里面还在开总结会,张干事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依旧在喊“突破千斤钢”,只是没再提加高温的事。
王秀兰正站在院门口等他,手里端着碗热汤:“快喝了暖暖,你爸刚回来,说你今儿又犯傻了。”
何雨柱喝着汤,看见父亲坐在门槛上,正给何雨华削木头手枪,嘴角带着笑。“爸,谢了。”他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