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自己嗓子疼,从药箱里找出块红糖给他润喉,他当时笑着说“你们姑娘家才爱吃这个”,却还是收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揣着,没舍得吃。
“你傻啊……”她的声音有点哽咽,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哭什么。”贺峻霖慌了,伸手想帮她擦眼泪,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笨拙地说,“喝了姜汤,发发汗就好了。听话,再睡会儿。”
刘花摇摇头,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烫,掌心全是汗,指关节处还有道新的划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你的手……”
“没事,刚才劈柴不小心划的。”他想把手抽回去,却被她抓得很紧。
刘花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床:“我给你包扎。”
“你躺着!”贺峻霖按住她,语气有点急,“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好好歇着。”他顿了顿,声音又软下来,“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睡吧,有事叫我。”
刘花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知道他肯定没休息好。打张县这两天,他几乎没合过眼,白天指挥战斗,晚上还要清点物资、安排岗哨,现在又为了她的病跑前跑后。她心里又暖又酸,点了点头,乖乖躺下。
贺峻霖把被子给她掖好,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拿起她放在一边的医书翻着。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混着窗外的风声,像首温柔的催眠曲。刘花看着他低头看书的样子,头发有点乱,露出光洁的额头,心里忽然觉得,就算病得再重,只要有他在身边,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又醒来好几次。每次醒来,都看见贺峻霖坐在那里,要么看书,要么就望着窗外发呆,见她醒了,就问一句“渴不渴”“要不要再喝点水”。有一次她咳嗽得厉害,他赶紧倒了杯温水,扶着她的后背让她慢慢喝,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单褂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颤。
第二天一早,刘花的烧退了。她睁开眼,看见炕边的小板凳空着,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刚想坐起来,就看见贺峻霖端着个碗走进来,碗里是小米粥,还卧着个鸡蛋。
“醒了?快趁热吃。”他把碗放在炕边的小桌上,“找老乡买的小米,鸡蛋是隔壁大娘给的,她说你是好姑娘,得补补。”
刘花看着那碗小米粥,眼泪又差点掉下来。这年景,小米和鸡蛋都是金贵东西,他肯定又用自己的口粮换的。“贺峻霖,你不用这样……”
“什么叫不用这样?”他打断她,坐在炕边,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们队伍的医疗兵,照顾你是应该的。再说……”他顿了顿,耳朵有点红,“再说,我们是同志,不是吗?”
同志。这两个字像颗小石子,投在刘花的心湖里,漾起一圈圈涟漪。她知道,他说的“同志”,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她拿起勺子,小口喝着小米粥。粥熬得很烂,带着点甜味,鸡蛋是溏心的,咬一口,蛋黄流出来,暖得心里都是软的。贺峻霖坐在旁边看着她吃,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看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
“对了,”刘花忽然想起件事,“你借我的那本《孙子兵法》呢?我还没看。”
“在我背包里呢。”贺峻霖说,“等你病好了,我就给你拿去,咱们说好的,我一句句讲给你听。”
“嗯。”刘花点点头,心里甜丝丝的。
吃完粥,刘花感觉身上有了力气,能下床走动了。她走到院子里,看见战士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撤。贺峻霖在给队员们分发干粮,看见她出来,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怎么不多歇会儿?”
“没事了,好多了。”刘花笑了笑,阳光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她,“给你的。”
刘花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生姜,还有小半块红糖,用油纸仔细包着。“这是……”
“路上带着。”贺峻霖说,“天越来越冷了,要是再觉得冷,就煮点姜汤喝。别硬撑着,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