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
“不早了,你该回营房了。”刘花站起身,把药柜的门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贺峻霖也站起来,拿起军大衣穿上,又把那包野菊干揣进兜里,像是揣了件宝贝。“我明天一早就来。”他说,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她,“你也早点睡,别熬太晚。”刘花点头,看着他推开门,走进漫天风雪里,军大衣的身影很快被雪幕吞没,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
药房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走到窗边,看着贺峻霖的脚印被新雪慢慢盖住,心里却一点也不慌。她知道明天一早,他还会踩着雪来,带着一身风雪,带着兵书的墨味,像这冯家堡的炊烟,像这雪地里的炭火,准时又温暖。她摸了摸兜里的酸枣,早就被体温焐软了,捏开一颗,放进嘴里,没有前几天那么酸了,竟有了点淡淡的甜。
窗外的雪还在下,把冯家堡裹成了个白。远处的篝火还亮着,隐约传来哨兵们的歌声,唱的是“春天里来百花香”。刘花笑了笑,转身吹灭了灯。药房里的草药香,野菊的清苦,还有她心里那点甜甜的暖,都融在这无边的黑夜里,像埋在雪地里的种子,只等春风一吹,就破土而出。
第二天清晨,雪果然停了。天像被水洗过,蓝得透亮,太阳挂在东边的山尖上,把雪照得像撒了层碎银,晃得人睁不开眼。刘花刚推开药房的门,就听见院外传来“砰砰”的枪声,夹杂着狗娃的吆喝:“贺队长,我打中了!我打中那棵老榆树了!”
她笑着走出去,只见雪地里,贺峻霖正站在老杏树下,手里握着杆步枪,狗娃趴在他脚边,眯着眼瞄准远处的树桩。贺峻霖的军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灰布军装,腰间的皮带勒得紧实,晨光落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把下颌线描得分明。“瞄准的时候屏住气,手别抖。”他说着,伸手扶住狗娃的胳膊,指尖压在他的手背上,帮他稳住枪杆。
狗娃咬着牙,眼睛瞪得溜圆,“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树桩飞了过去,打在雪地里,溅起一小团雪雾。他懊恼地捶了下雪地:“又偏了!”贺峻霖拍了拍他的背:“别急,再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三枪都打不中个靶子。”
刘花端着盆温水走过去,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歇会儿吧,手都冻僵了。”她拧了块布巾,递到贺峻霖手里,“擦把脸,暖和暖和。”贺峻霖接过来,胡乱擦了擦,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雪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他看着刘花,忽然笑了:“你看狗娃这犟劲,跟你磨药时一个样。”
刘花脸一热,转身去看狗娃,那小子正偷偷往枪里填子弹,被她抓个正着:“刚说让你歇会儿,怎么又来?”狗娃挠挠头:“贺队长说,开春要教我骑马打枪,我得抓紧练。”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远处的山头,“等我学好了,就跟着你们去打土匪,保护冯家堡,保护花姐。
贺峻霖闻言,把枪往肩上一扛:“有志气。不过先把枪法练准了再说。”他朝刘花偏了偏头,“伤号们醒了吗?我去伙房拿点热粥。”刘花点头:“刚醒,正念叨着要喝王大嫂熬的小米粥呢。”
贺峻霖刚走没多久,王大嫂就端着个大盆来了,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卧着几个荷包蛋。“给伤号们补补,”她嗓门亮,“昨儿的肉汤还有剩,我掺了点在粥里,香着呢。”她把盆放在桌上,凑到刘花身边,压低声音,“我瞅着贺队长对你上心得很,刚才在伙房,还特意让我多卧俩蛋,说给你留着。”
刘花的脸更红了,低头给伤号盛粥,指尖都在发烫。伤号们在一旁偷笑,那个腿伤的小兵打趣道:“刘同志,贺队长对你可真好,我们都看出来了。”刘花瞪了他一眼:“快喝粥,小心烫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晌午的时候,刘双喜和冯伟又凑在伙房喝酒。冯伟喝了口酒,指着窗外正在练枪的贺峻霖和狗娃,对刘双喜说:“峻霖这小子,不光枪法好,心思也细,我看跟小花挺配。”刘双喜磕了磕烟袋锅,嘿嘿笑:“我早看出来了。小花这孩子倔强,我四哥想让她在家里看店铺,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