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又去做古董生意。他说他认识一个高人，能找到真正的宝贝。他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买回来一屋子的瓶瓶罐罐，找专家鉴定，全是假的，连清代的仿品都算不上，是上个星期刚从窑里烧出来的。”
林晚晴安静地听着，心里一阵阵发冷。她能想象得到，那种眼睁睁看着财富和希望一点点流逝的绝望。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女人的眼神愈发空洞，“他开始整夜整夜地不睡觉，盯着我看。他说，你不是旺夫吗？为什么我做什么都失败？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跟那个算命的一伙的？你其实是克夫命，你想克死我！”
“我们开始吵架，他打我……后来，他连家都不回了，在外面借高利贷，想最后再搏一把。”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里，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上个月，追债的人找到了家里，把所有东西都搬空了。我在外面躲了两天，回来的时候，家里很安静。我看到他……就挂在客厅的吊灯上。”
“他留了一封遗书，上面只有一句话。”
女人抬起头，直视着陈玄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一字一顿地复述道：
“‘你这个扫把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院子里，一片死寂。风吹过葡萄藤，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人的叹息。
林晚晴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终于明白，三年前陈玄为什么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原来，真正的悲剧，不是命格的冲撞，而是人心的扭曲。当一个人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命运和他人时，他就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
女人说完，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她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撑起身体，用那双已经流不出泪的眼睛，望着陈玄…
“我父母不要我了，朋友也都躲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房子没了，钱没了，名声也没了……所有人都说我是不祥的人。”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陈大师，我今天来，不求别的。”
她看着陈玄，那眼神里，是最后一丝挣扎的微光，是溺水之人伸向水面的手。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我这下半辈子，是不是……就注定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