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这是她通过关系,以核对宫中用度为由,提前申请调阅备查的)摊开。
“那就奇怪了。”玉檀将三份文件并排放在赵德安面前,声音清晰而平稳,“请公公比对。”
“「玉华阁」丙字库房,上月十五,确实计划入库一批南洋香料,但因供货的广源行船只延误,实际入库日期,是上月十八。这一点,在「玉华阁」的存档副册和入库正册副本上,均有明确记录,入库单存根编号为‘丙戌-一百七十四’,经手人签押也与当日记录吻合。”
她手指点着真实记录的位置,然后,又指向被赵德安他们认定为“铁证”的那本主账册和那张伪造存根。
“而公公手中这本主账册上,却将入库日期错误地提前记录为‘十五’,并且,附上了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编号为‘丙戌-一百六十三’的伪造存根。‘丙戌-一百六十三’这个编号,对应的本应是上月初十一批普通绸缎的入库记录。”
玉檀抬起眼,目光如秋水般寒冽,直视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赵德安和那两名目瞪口呆的账房。
“这就很有意思了。我「玉华阁」内部存档与内务府正册记录完全吻合,毫无问题。反倒是呈递给内务府以备核查的这份主账册,被人动了手脚,凭空造出了一批根本不存在的货物,以及一张漏洞百出的假存根。”
她语气陡然转厉,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倒要问问赵公公!这本账册,自三日前确定要核查后,便已封存,由内务府派来的小太监直接取走保管!为何如今会多出这些莫须有的记录和一张伪造的存根?!”
“是谁!想要栽赃陷害于我?!是谁!在藐视宫规,玩弄内务府的法度?!”
“这究竟是冲着我玉檀来的,还是……冲着这内务府的公正严明来的?!今日若被你们得逞,我玉檀蒙冤事小,内务府声誉扫地,皇家颜面何存?!”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偏厅之中。
赵德安早已汗如雨下,双腿发软。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非但没有抓住玉檀的把柄,反而一脚踏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这假账做得如此逼真,又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分明就是引诱他们去“发现”!而玉檀,早已准备好了所有的真实证据,就等着他们发难,然后……釜底抽薪!
那两名账房也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自己完了,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反而成了构陷他人、甚至可能牵连内务府上官的帮凶!
“玉、玉檀姑娘……这、这一定是误会……误会……”赵德安语无伦次,想上前解释。
玉檀却后退一步,神色冷若冰霜,对着门外朗声道:“来人!将今日之事,连同所有账册、单据,一并呈报乾清宫御前!请皇上圣裁!我玉檀,要一个清白!”
早已候在门外的、属于承乾宫亲信的小太监应声而入,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整理“证据”。
赵德安“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无人色。他知道,这事彻底闹大了。八爷和九爷本想借内务府的势压人,结果却被玉檀反手一个耳光,直接抽到了皇上面前!这女人……太狠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宫闱。
乾清宫内,康熙皇帝看着梁九功呈上来的前后账册对比和玉檀那份措辞恭谨却字字锋利的陈情奏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久居深宫,什么魑魅魍魉的手段没见过?此事一看便知是八阿哥、九阿哥那边的人手脚不干净,想欺负一个宫女,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们!把手都伸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为了点银钱,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康熙将奏报重重摔在御案上,胸口起伏。
他欣赏玉檀的才干,更看重她带来的“祥瑞”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玉华阁」的收益,有一部分是直接充盈了他的内帑的。动玉檀,就是动他的钱袋子,更是挑战他的权威!
“皇阿玛息怒。”侍立一旁的胤禛(四阿哥)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