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禀报皇上和四爷!玉檀姑娘突发急症,情况危急!」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康熙早已安寝,被梁九功紧急唤醒,闻讯后眉头紧锁,脸色难看。他虽忌惮玉檀,但若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西苑,还是在他下令软禁期间,传出去于他的名声有碍,更何况那火铳尚未完全成功……
「宣太医!立刻去撷芳殿!」康熙沉声下令。
几乎是同时,胤禛也收到了消息。他并未立刻前往,而是先召来了高无庸。
「怎么回事?当真突发急症?」胤禛声音冰冷,带着怀疑。他绝不相信那女人会如此轻易倒下。
「回王爷,看守的侍卫是这么报上来的,说是倒地不起,气息微弱,手腕还有伤……看着不像作假。」高无庸小心翼翼道,「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胤禛沉吟片刻,眼中寒光一闪:「走,去看看。」他要亲自确认,这到底是苦肉计,还是真的天助他也?
撷芳殿内,很快灯火通明。
两名太医轮流为玉檀诊脉,脸色都十分凝重。脉象浮迟无力,时断时续,体寒如冰,尤其是双手腕部,血脉几乎凝滞,这分明是寒气侵体,心脉受损的濒危之兆!再加上之前精神抑郁(由那张字条和日常表现推断),郁结于心,突然爆发,形成厥症,并非不可能!
「皇上,四阿哥,」院判跪地回禀,「玉檀姑娘脉象凶险,乃寒邪深入,心脉衰竭之象,加之忧思过度,元气大伤……若不及施救,恐……恐有性命之忧啊!」
康熙看着榻上面无血色、仿佛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的玉檀,再看向案头那叠工整详尽的火铳图纸,以及最上面那张写着「乞赐解脱」的绝笔,脸色变幻不定。难道……是他逼得太紧了?此女终究只是个有些特别的女子,而非妖孽?
胤禛则仔细审视着殿内的一切,目光锐利如鹰。他走到玉檀榻前,近距离观察她的脸色和呼吸,甚至注意到了她袖口下若隐若现的红肿手腕。一切迹象都指向真正的急症。但他心中那丝疑虑始终未能完全消除。
「可能救活?」康熙沉声问道。
「臣等必当竭尽全力!需立刻施针用药,驱散寒邪,护住心脉,只是……」院判迟疑了一下,「此症凶险,即便救回,也需长期静养,受不得半点刺激,更遑论囚禁之苦……若再处这等阴寒之地,恐复发难愈。」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人就算救活了,也不能再关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玉檀似乎被殿内的动静和药气刺激,悠悠“转醒”,眼皮颤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无力。她看到康熙和胤禛,嘴唇翕动,发出微弱几不可闻的声音:「皇……上……图纸……奴婢……尽力了……」说罢,眼角竟滑下一滴清泪,随即又晕厥过去。
这一下,连胤禛心中的疑虑都动摇了几分。那绝望而释然的眼神,那不似作伪的虚弱,那恰到好处的泪水……
康熙沉默良久,看着案头的图纸,又看看榻上气息奄奄的玉檀,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他或许冷酷,但并非完全不讲情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将死之人”,并且献上了足以打动他的东西。
「传朕旨意,」康熙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尽全力救治玉檀。待其病情稍稳,即移出西苑,安置于……」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合适的地点。直接放出宫?不可能。继续留在宫内?哪里合适?
就在这时,梁九功忽然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裕亲王方才递了牌子求见,说是听闻西苑有变,特来问安。王爷还说……若玉檀姑娘需静养,他在京郊有一处别院,环境清幽,适宜养病,或可暂借。」
裕亲王!他来得如此及时,话语又如此恰到好处!
康熙目光一闪,深深看了梁九功一眼,又瞥向似乎毫无所觉的胤禛,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老四盯着,老八老九虎视眈眈,将玉檀放在宫内确实不便,若放在裕亲王的别院……既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