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剧震!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瞬间绷紧。他猛地回头,目光扫向柱子怀里的豆子——孩子心口衣襟微敞,紧贴妖核的皮肤上,赫然露出一小片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印记!再看左耳垂,确实有一小块不规则的缺损!
柱子也懵了,下意识掀开豆子左耳边的头发:“哥...真...真有...”
妇人看到那胎记和耳垂的缺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哭泣声,眼泪大颗大颗砸进沙土里。
死寂笼罩了土坡。 几十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转了过来,麻木地看着这一幕。
李三笑握着锈刀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地上痛哭的妇人,又猛地低头看向怀里那半截冰冷的蝶梦簪。簪子断口处,似乎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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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一个无声的名字在他心口滚过,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当年,苏小蛮把孩子们推到他怀里时,是不是也盼着他们的娘亲,能这样撕心裂肺地找过来?
“柱子...”李三笑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像从砂纸上磨过,“...把孩子...给她。”
柱子猛地抬头,眼圈瞬间红了:“哥!豆子...豆子还没醒!妖毒刚退...”
“废什么话!”李三笑猛地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剜了柱子一眼,“让你给就给!本大侠的背...不是摇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妇人枯槁的脸,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抱稳了!再弄丢...老子把你挂焚尸塔顶当风铃!”
柱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嘴唇,一步步挪到那妇人面前。妇人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枯瘦的双臂颤抖着,伸向豆子。
“慢着!”李三笑突然出声,锈刀刀尖再次点地。妇人吓得一哆嗦,手僵在半空。
李三笑布满冻疮和血口子的右手,极其粗暴地扯开豆子胸前破烂的衣襟,露出那颗紧贴心口、散发着稳定红光的赤红妖核。他沾满血污泥污的手指,用力点了点那颗温热的石头:“这个...贴着肉!敢摘下来...老子把你心掏出来当石头垫脚!”
妇人看着那颗奇异的、散发着暖意的妖核,又看看豆子平稳的呼吸,嘴唇哆嗦着,眼泪流得更凶:“不摘...死也不摘...谢谢...谢谢好汉...”
李三笑不再看她,猛地扭过头,新生的白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他嘶哑地对柱子命令:“给!磨蹭什么!”
柱子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将昏睡的豆子,轻轻放进妇人枯瘦却死死张开的臂弯里。
妇人抱住豆子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注入了生命,枯槁的脸上爆发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她紧紧搂住孩子滚烫的小身体,脸颊贴着孩子苍白的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喜悦到极致的呜咽。
下一秒,她猛地抱着豆子,朝着李三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干硬的沙土地上!
“咚!咚!咚!” 沉闷的磕头声在死寂的土坡上格外刺耳!每一次都扬起一小片尘土!
“恩人!活命的大恩人啊——!”妇人嘶哑的哭喊撕裂空气,“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啊——!”
李三笑整个人僵在原地!后背焦黑的伤口仿佛被那磕头声狠狠撞中!他布满血污的脸颊肌肉剧烈抽动,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压抑的喘息。那只乌黑发紫的左手,死死攥紧了刀柄,指节捏得发白。
他猛地抬手,不是去扶,而是用那只尚且完好的右手,粗暴地指向土坡下那群麻木的流民,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嚎什么嚎!吵着老子耳朵了!滚远点嚎!”
妇人被他吼得一哆嗦,却依旧抱着豆子,额头抵着沙土,肩膀剧烈耸动,无声地哭泣。
柱子看着李三笑紧绷如石的背影,又看看跪地磕头的妇人,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哥...咱...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