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的目光,嘶哑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老子要是鬼...第一个啃了这群软脚虾!”他反手将锈刀插回腰间,布满冻疮裂口的手,却猛地抬起,狠狠揪住自己额前一大缕白发!
“呃!”剧痛让他眉头一皱,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狠狠一扯!
嗤啦! 一大绺沾着污泥血垢、板结发硬的白发被他硬生生扯断!断口处露出青白色的头皮,渗出血珠!
“叔!”丫丫吓得尖叫一声,把小脸死死埋进柱子后背。
“哥!你疯啦?!”柱子魂飞魄散,差点把丫丫甩出去。
李三笑充耳不闻。他布满血污泥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通红的眼睛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他将那绺带着血污和头皮碎屑的断发攥在布满污垢的手中,拖着脚步,径直走向窝棚区深处一个相对“热闹”的角落——那里,几个简陋的摊位前围着些流民,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粮食的霉味和一丝微弱的药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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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干瘦如柴、眼珠滴溜乱转的粮贩,正掂量着手里一小袋发黑的糙米,唾沫横飞地对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吆喝:“半袋?就这点破铜烂铁想换?当老子开粥棚啊?滚蛋!”
妇人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苦苦哀求:“行行好...娃两天没进米水了...再加...加这个...”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铜顶针。
粮贩嗤笑一声,一把夺过顶针,随手掂了掂,又扔回妇人脚下:“破烂!喂狗都嫌硌牙!”
李三笑拖着脚步走到粮贩摊位前。浓烈的劣质米糠味混合着汗臭扑面而来,激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压下恶心,布满血污泥污的手摊开,露出掌心那绺沾满污秽血痂、却依旧在晨光下泛着诡异微光的白发。
“这个...”李三笑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换...半袋糙米。”
粮贩正不耐烦地挥手驱赶妇人,闻声扭头,三角眼瞬间钉在李三笑掌心那绺白发上!他浑浊的眼珠猛地收缩,脸上肥肉抽搐了一下,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惊恐和驱赶:“白...白发?!丧门星!滚!快给老子滚远点!沾了你的晦气,老子这摊子还开不开张了!”他像驱赶苍蝇般连连挥手,唾沫星子喷溅,“临安城就是被你们这些天煞孤星克破的!滚啊!别在这儿嚎丧!”
周围的流民像被马蜂蜇了,瞬间又退开一大圈,惊恐厌恶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李三笑身上。柱子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背上的丫丫也把小脸埋得更深,肩膀微微发抖。
李三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粮贩那张唾沫横飞的肥脸,攥着白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的黑泥被挤了出来。心口那半截蝶梦簪冰冷的触感仿佛要刺穿皮肉。老酒鬼刻毒的话语在耳边炸响:“弱就是原罪!护不住人...就是罪该万死!”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块指甲盖大小、带着妇人手上温热体温的碎银子,突然从旁边飞来,精准地砸在李三笑沾满泥污的破靴面上!银子滚了一圈,停在污泥里。
一个衣着还算体面、脸上扑着厚厚劣质香粉的富态妇人,捏着丝帕捂着口鼻,尖利的声音充满刻骨的嫌恶:“拿着!够买袋耗子药送你上路了!带着你那身晦气,滚得越远越好!再让老娘看见你这丧门星,打断你的狗腿!”浓烈的脂粉香和刻薄的话语一起砸过来。
银子在污泥里闪着微弱的、冰冷的光。 周围的窃窃私语和厌恶目光如同无形的网,死死罩住了李三笑。
“操...”他喉咙里滚出低沉压抑的气音,布满血污泥污的脸上肌肉紧绷如铁。他缓缓弯腰,布满冻疮裂口、指甲缝塞满黑泥的手,极其缓慢地、却异常稳定地,伸向污泥中那块冰冷的碎银。
指尖触碰到银块的冰冷。 他猛地攥紧! 银子入手微沉,带着妇人手上残留的廉价香粉味和泥土的腥气。 他直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看那叉腰骂街的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