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方向弥漫开来,压过了巷子里的污浊。
这就是“血姥姥”的巢穴。
李三笑深吸一口带着腥臭的空气,大步上前,拨开湿漉漉的、如同垂死枯爪般的黑色藤蔓。柱子背着石磊艰难跟上,丫丫抱着婴儿,吓得紧紧贴在柱子身后。
木屋没有门板,只有一道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厚重布帘。李三笑站在布帘前,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啃噬声和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血姥姥!”李三笑扬声,声音嘶哑却穿透潮湿的空气,“求医!”
布帘纹丝不动。 里面的啃噬声停了片刻,随即响起一个如同砂纸摩擦朽木般干涩、苍老,又带着一丝诡异扭曲腔调的女声,慢悠悠地飘出来:“…吵吵…老婆子午觉呢…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柱子急了,带着哭腔:“老人家!救命!我兄弟快不行了!” “哦?”布帘后的声音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慢吞吞地,“快死的人…老婆子见得多了…说说…怎么个死法?”
李三笑一把掀开布帘!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怪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陈年药草、腐败血肉和一些难以名状的腥臭。木屋内光线昏暗,只在角落点着一盏昏黄油灯,照亮一小片区域。 一个枯瘦矮小的老妪佝偻着背,坐在一张矮脚木凳上,身上裹着层层叠叠、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布片。
她面前的地上,摊着一块油腻发黑的兽皮,上面堆着一小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几只巴掌大小、色彩斑斓的毒虫正趴在上面贪婪啃噬,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油灯的光勉强照亮她的脸。那张脸如同揉皱后又摊开的树皮,布满深褐色的斑点和褶子,几乎没有肉,一双浑浊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此刻正抬起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打量食材般的冷漠和贪婪,越过李三笑,直勾勾地钉在半昏迷的石磊身上,尤其是他那条肿胀发紫、黑丝蠕动的左腿。
“啧…”血姥姥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咂嘴,“蛇藤妖菌…还是变异的…这小子命硬…还没死透?” 柱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后退半步。
“能治吗?”李三笑声音冰冷,开门见山。 血姥姥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浑浊的眼珠转向李三笑,枯树枝般的手指指向地上啃噬毒虫的斑斓蝎子:“老婆子的‘花帽儿’…一条命,换一口肉吃。” 她又指向旁边一个瓦罐里浸泡在粘稠绿液中、不断抽搐的硕大蜈蚣:“老婆子的‘百爪龙’…一条命,换一节身子暖。”
最后,她那干瘪的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瘆人的弧度,露出稀疏发黑的牙根,浑浊的目光死死锁住李三笑的心脏位置: “至于这蛇藤妖菌嘛…桀桀…老婆子要的…是干净鲜活的精血心气儿!一条命,换一条命!” 她枯爪般的手指向石磊:“要这小子的命…拿你的命来换!抽干你的血,熬炼心气儿,老婆子自有手段,把这些贪吃的小东西…喂饱,撑死!”
“一命换一命!”柱子失声惊叫,脸无人色,“你…你这是杀人!” 血姥姥桀桀怪笑,声音如同夜枭:“老婆子只治病…不杀人。换…还是不换?再不换…等那些小玩意儿啃穿他的骨头,钻进心窝子…神仙也救不了啰!”
石磊在柱子背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模糊的呜咽。腿上的紫黑肿胀似乎又扩大了一圈,皮肤下的黑丝蠕动着,如同活过来的脉络。 丫丫吓得紧紧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婴儿襁褓里。
昏暗的光线下,李三笑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有腰间被破布覆盖的“不染尘”,刀柄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血姥姥浑浊的老眼,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戏谑,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 柱子急促的喘息声、丫丫压抑的啜泣声、石磊痛苦的呻吟、毒虫啃噬的嗤嗤声…在这狭小诡异的木屋里交织。 时间仿佛凝固。
“好!” 一个字,斩钉截铁,打破了凝固的死寂。 李三笑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挣扎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解开缠着右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