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老槐树脚”。
果然“清净”——因为偏僻得几乎没人愿意来。
胖掌柜送到门口就笑嘻嘻地告辞溜了。李三笑推开嘎吱作响的破木门,一股浓重的脚臭味、汗酸味和劣质烟草味混合的污浊气息如同实质的墙壁,猛地糊了两人一脸。石磊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干瘦得像竹竿的三角眼伙计趴在油腻的柜台上打盹,被开门声惊醒,不耐烦地抬起头:“住店?通铺五个铜板一人,单间没有!”
“两个通铺位。”李三笑将十个铜板拍在柜台上。
伙计懒洋洋地抓起一把油腻的钥匙,指了指身后一条更昏暗、气味更浓郁的狭窄走廊:“最里面右手间,自己找空铺位。晚上别吵吵,吵醒了‘黑熊’哥,有你们好看。”他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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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两边都是房间,门板薄得像纸,里面传出震天的鼾声、梦呓声、咳嗽声,甚至还有隐约的磨牙声和放屁声。推开最里面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更加强烈、仿佛发酵了十年的汗脚和体臭混合的恶臭差点把两人顶个跟头。
房间又窄又长,像一条棺材。靠墙两边是连在一起的、用粗陋木板钉成的通铺大炕,上面密密麻麻躺了不下二十个人。鼾声此起彼伏,如同交响乐。空气污浊得几乎能看见漂浮的灰尘颗粒。
借着墙上一盏油灯豆大的昏暗光芒,李三笑目光锐利地扫过铺位上那些横七竖八的身影。大多是些眼神浑浊、衣衫破烂的苦力或落魄佣兵,但也有几个缩在角落的身影透着股阴鸷的气息。他拉着石磊,艰难地在脚臭熏天的铺位缝隙里挪动,好不容易在靠近墙角、相对人少一点的地方找到两个连着的空位。
“躺下,睡觉。”李三笑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并没有立刻躺倒,焦黑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绷紧,像一柄藏在鞘中的断刀,警惕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石磊早已疲惫欲死,后背伤口的痛楚在放松下来后更加清晰,他几乎是立刻瘫倒在冰凉的木板上。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虽然铺位窄得可怜,旁边的壮汉翻个身就能把胳膊砸在他脸上,但比起冰冷刺骨的河水、恶臭熏天的粪渠,这散发着汗臭和脚臭的木板炕,已经是天堂。
“…哥…终于…能睡了…”石磊含糊地嘟囔着,声音越来越低。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阵低沉悠长、如同闷雷般的鼾声就从石磊的喉咙里滚了出来!“呼噜…呼噜噜……” 这鼾声极具穿透力和节奏感,瞬间盖过了房间里其他所有的噪音!
紧接着! “噗——卟噜噜……” 一个响亮悠长、极具杀伤力的屁,伴随着鼾声的节奏,从石磊身下爆发出来!那股难以形容的酸腐气体瞬间弥漫开来,完美地融入了房间原本的恶臭大合唱,却又倔强地形成了独特的声波和气味攻击!
睡在石磊旁边那个满脸络腮胡、身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正梦见抱着酒坛子畅饮,被这突如其来的“双重奏”猛然惊醒! “唔!”他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猪一样猛地坐起,睡眼惺忪但怒火冲天!“哪个狗娘养的放屁打鼾跟敲丧钟似的?!找死啊!”
李三笑就在石磊另一侧,感受最为直接。那鼾声如同重锤敲在耳膜,那屁味更是熏得他眼前发黑。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毫不犹豫地抬起脚,隔着粗糙的棉裤,狠狠一脚踹在石磊厚实的臀侧肌肉上!
“唔!”石磊在睡梦中被踹得一哆嗦,鼾声和屁声戛然而止,茫然地睁开眼,扭头看向李三笑,“哥…咋了?”
李三笑收回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寒意:“再敢放屁打鼾…我就找块破布塞你嘴里…让你睡个够!”
石磊瞬间清醒了大半,想起刚才自己的“壮举”,脸腾地涨得通红,羞愧地把头埋进胳膊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太累了…”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