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不再废话,拽着抱紧包裹、还有些懵的石磊,迅速汇入店外喧闹的人流。那股浓烈的粪渠恶臭混合着血腥味,确实让他们像两根移动的臭味源,所过之处行人纷纷皱眉捂鼻避让。
“哥,真去…茅房?”石磊被拽得踉跄,后背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龇牙咧嘴,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不是尿遁吗?”
“尿遁个屁!身上这味儿比茅房还冲!”李三笑没好气地低骂,脚步不停,锐利的目光扫过前方巷口,“先换皮!这身行头等于脑门上刻着‘肥羊快来抢’!”他心口位置,蝶梦簪传来的温热感如同无形的指针,执着地牵引着他向流云集更深、更混乱的西边区域挪动——丫丫和柱子他们,就在那片被称为“井”的贫民窟深处。
两人挤过嘈杂的人群,很快拐进旁边那条相对僻静些的街道。果然,一家挂着“张记成衣”破旧布幡的小店就在眼前。店里光线昏暗,挂满了各种质地粗糙、颜色灰扑扑的二手旧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汗味和霉味。
李三笑推门而入,一股更浓烈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柜台后一个正在打瞌睡、头发稀疏的胖掌柜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看清两人一身污泥血污的狼狈样,立刻露出极度嫌恶的表情:“出去出去!哪来的臭要饭!我这衣服还要卖给贵…”
啪! 三颗沉甸甸、黄澄澄的上品金珠被李三笑随手拍到油腻的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胖掌柜剩下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三颗在昏暗光线下也难掩光泽的金珠,咽了口唾沫,脸上的嫌恶如同变戏法般瞬间切换成谄媚的笑容:“哎哟!贵客!贵客临门呐!您二位…这是刚从山里猎妖回来吧?辛苦辛苦!看上哪件了?尽管挑!尽管试!”他搓着手,热情得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
李三笑懒得废话,目光冷硬地在挂着的衣服上迅速扫过。“两套厚实耐磨的棉袄棉裤,两双结实点的棉靴。颜色要灰黑,不起眼。尺寸…他能穿的。”他指了指旁边像柱子一样杵着的石磊,“再给打两壶温水,我们要擦洗。”
“没问题!马上!马上!”胖掌柜点头哈腰,动作麻利地翻找出两套半旧的深灰色棉袄棉裤,又从角落翻出两双厚底棉靴,又屁颠屁颠地跑去后院打水。
店铺后面隔出个巴掌大的小隔间,连门帘都没有,只有个破布帘子勉强遮挡。李三笑和石磊挤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和微温的清水,忍着伤口被触碰的剧痛,互相帮忙,艰难地擦掉身上最厚实的污泥和干涸的血痂。冰冷的水刺激得伤口针扎似的疼,两人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换上干燥厚实的棉衣棉裤,尽管布料粗糙磨着伤口,但隔绝了寒气和湿气,总算驱散了骨髓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和恶臭,带来一丝劫后余生的踏实暖意。
“呼…”石磊长长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下手臂,感觉后背的烧伤在干净棉布的包裹下舒服了些,“哥,暖和多了…”
李三笑没应声,正低头用力系着粗糙的布腰带,眉头依旧紧锁。换上新装只是第一步。他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金珠袋,又感受了一下心口蝶梦簪那微弱的、固执指向西边的温热感。柱子带着丫丫和婴儿,在那片混乱肮脏的“井”里,是否安全?他们身上的伤,急需药物处理…还有随时可能追来的血狼帮…
“掌柜的,”李三笑掀开布帘走出来,声音嘶哑,“附近最便宜的客栈,安静点的,带路。”
胖掌柜正美滋滋地数着额外得来的两颗金珠(李三笑给的远超出衣物价钱),闻言立刻堆笑:“有有有!‘老槐树脚客栈’,就两条街后巷子里!大通铺一晚五个铜板一个人!便宜又清净!我给您指路?”
“带路。”李三笑言简意赅,又丢过去一小颗碎银,“快。”
胖掌柜眉开眼笑,麻利地锁了店门,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穿过两条狭窄曲折、污水横流的巷道,空气中劣质酒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腐味越来越浓。终于在一个死胡同的尽头,看到一株歪脖子老槐树斜倚着一栋低矮破旧的两层木楼,歪歪扭扭的木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