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上关于这处宅院的记录旁边,母亲用极淡的笔墨,画下了一个小小的书架,并在书架的第三层,圈出了一本书的轮廓。
书房。
她绕到主屋侧面,找到一扇窗户。窗纸早已破败不堪,她小心地撕开一个口子,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书卷发霉的气味。她不敢点灯,只能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辨认着屋内的陈设。
果然是书房的布局。
靠墙立着一排巨大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她走到书架前,按照记忆里母亲画下的位置,从上往下数到第三层。她的指尖在一排排书脊上缓缓滑过,最终,停留在了一本没有书名的、用深蓝色布面包裹的厚书上。
就是它。
苏浅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将那本书抽了出来,入手沉甸甸的。她翻开书页,里面并非文字,而是空白的画纸。她一页页地快速翻动,直到某一页,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明显的折角。
她将那一页展开,月光下,只见那一页的中央,用朱砂笔淡淡地画了一个圈,圈里面写着四个字。
“踏雪寻梅”。
这是书房里挂着的一副画的名字。
苏浅月立刻抬头,目光在墙壁上搜寻。很快,她就在书架旁边的墙上,看到了那副落满了灰尘的《踏雪寻梅图》。画中,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正站在梅林深处。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画中人脚下的那片雪地上。
她走过去,伸出手,在那片雪地上方轻轻敲了敲。
“叩、叩。”
是实心的墙壁声。
不对。
她皱起眉,再次看向那本书。母亲的提示,绝不会如此简单。她将那本书拿回画前,借着月光,仔细比对着书页上的那个朱砂圈和墙上的画。
忽然,她发现了一个细节。
那个朱砂圈,画得并不圆满,在右下角的位置,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缺口。而这个缺口,正对着画中人斗篷下摆的一角。
苏浅月心中一动,伸出手,不再去敲画中人的脚下,而是轻轻按在了画中人斗篷的下摆处。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
紧接着,那副《踏雪寻梅图》下方的墙壁,竟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黑色洞口。
找到了!
苏浅月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压抑着激动,将手伸进暗格里。她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是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她将木匣子取了出来,不算太大,却分量十足。
锁是小巧的梅花锁,没有钥匙。
苏浅月没有慌,她将木匣子拿到窗边,借着月光仔细观察。这是一种常见的锁,前世她为了打发时间,曾跟一个锁匠学过几手开锁的本事。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将末端掰直,探入锁孔中,凝神静气,凭着感觉轻轻拨动里面的弹子。
“咔。”
又是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匣盖。
满满一匣子的东西,在月光下泛着或明或暗的光。最上面一层,是厚厚一叠地契和房契,还有几家铺子的转让文书。苏浅月随手拿起一张,正是京郊那家供应宫中丝绸的绸缎庄的地契,上面写的,却是一个她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
柳玉容这些年侵占的,果然只是母亲抛出来的、用来迷惑世人的鱼饵。而真正的核心资产,早已被母亲用这种金蝉脱壳的方式,转移得干干净净。
她将这些地契小心地放回原处,继续往下翻。
地契有账册的最底下,静静地躺着一本巴掌大小、用深褐色软皮包裹的笔记本。
苏浅-月的呼吸,在看到那本笔记本的瞬间,彻底屏住了。
封皮的右下角,烙印着一株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