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寻访旧仆觅真相,青禾丫鬟成关键
夜色深沉,寒鸦三两声,划破相府上空死寂的宁静。
苏浅月回到听雪苑时,东方的天际已泛起一丝鱼肚白。她悄无声息地从后窗翻入,动作轻巧得像一片落叶。
关上窗,她没有立刻走向床榻,而是立在屋子中央,任由从外宅带来的寒气与灰尘,在身上慢慢沉淀。
“青禾。”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记忆的湖心荡开一圈圈涟漪。她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一个梳着双丫髻、眉眼弯弯的少女,总是跟在母亲身后,手里捧着药箱或是食盒,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母亲曾笑着对她说:“我们月儿将来,也要像青禾姐姐一样,心善手巧。”
后来,母亲去世不久,这个有着浅浅梨涡的丫鬟就消失了。柳玉容给出的说法是,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主母的遗物,被发卖了出去。当时年幼的她信以为真,还为此伤心了许久。
如今想来,一个被母亲视若亲信、甚至参与了部分嫁妆打理的丫鬟,怎么可能去偷盗?唯一的解释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被柳玉容寻了由头,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
母亲日记里所说的“另一半线索”,极有可能,就在青禾身上。
找到她,必须找到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她所有的思绪。但苏浅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刺骨的凉意顺着喉管滑入腹中,让她因一夜未眠而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寻找一个多年前被发卖的丫鬟,无异于大海捞针。柳玉容行事狠毒,绝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此事不能急,更不能被相府里任何一双眼睛察觉。
她将从外宅带回的日记和匣子再次检查一遍,确认藏得万无一失后,才和衣躺下,闭目养神。她没有睡,而是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推演着可行的方案。
天光大亮时,丫鬟小婵敲响了房门。
“小姐,您醒了吗?该用早膳了。”
苏浅月应了一声,起身梳洗。她换上一件颜色素净的旧衣,对着铜镜,用指腹轻轻按压眼底,制造出几分休息不好的憔??悴。
早膳依旧简单,一碗清粥,一碟咸菜。这是柳玉容被禁足后,厨房管事揣摩着“上意”,送来的份例。
苏浅月不在意这些,她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几个婆子。柳玉容虽然被父亲下令禁足,但她安插在府中的眼线,并未被拔除。这些人就像墙角的苔藓,阴暗而顽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回报春堂。
她需要一个绝对可靠,又对当年之事知情的人来帮忙。
这个人,只能是张妈。
用过早膳,苏浅月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院中看书,而是捧着一个空了的药罐,对小婵说:“弟弟的安神香用完了,我去库房领一些新的来。”
小婵连忙道:“小姐,这种事让奴婢去就好了。”
“不必了,”苏浅月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我顺便走走,散散心。”
她知道,这话很快就会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变成“大小姐因思念亡母、担忧幼弟,郁郁寡欢,独自闲逛”,一个完全符合她目前人设的举动。
相府的库房离听雪苑不近,要穿过大半个园子。苏浅月故意放慢了脚步,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着。冬日的园林萧瑟,唯有几株腊梅开得正好,暗香浮动。
她没有去寻张妈,而是绕到了库房后方一处偏僻的杂物间。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桌椅器具,平日里鲜少有人过来。张妈因为被柳玉容排挤,如今只负责看管这一片最无人问津的地方。
苏浅月刚在杂物间门口站定,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