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周旋,暗中却早已派人设下埋伏。
半个时辰后,当赵承以为自己金蝉脱壳,从阴暗的水道中钻出时,迎接他的,是数百张拉满的弓弦,和赵玦那张毫无温度的脸。
“皇兄,你输了。”
赵承的谋反,以一种他从未预想过的方式,仓促落幕。
……
七日后,太和殿。
殿内的龙涎香气也压不住那场宫变留下的淡淡血气。
老皇帝赵衍没能撑过去。被亲生儿子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惧与羞辱,成了压垮他衰败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于三日前驾崩。
国不可一日无君。
以苏哲为首的文武百官,黑压压地跪了一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对未来的茫然。
“国库空虚,人心惶惶,边关不稳,大雍已是风雨飘摇。恳请秦王殿下顺应天意,即刻登基,以安天下!”苏哲的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赵玦身着素色王袍,静立于龙椅之前。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椅子,此刻在他眼中,似乎并无多少吸引力。他的目光越过下方跪拜的群臣,望向大殿角落的命妇队列。
苏浅月站在那里,一身素服,未施粉黛。她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然后,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
那不是催促,也不是劝进,而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这条路,你走,我便陪你。这天下,你扛,我便为你守好后方。
赵玦收回目光,转过身,面对着那空无一人的龙椅。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响彻整座大殿。
“准奏。”
大雍新皇登基,年号“元启”。
一个月后,坤宁宫。
苏浅月并没有像寻常的准皇后那样,忙于准备大婚的礼服和凤冠。她的书案上,堆着的不是珠宝首饰的图样,而是来自大雍各地的案卷和陈情书。
青禾端着一盏燕窝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她又在埋首于故纸堆中,忍不住劝道:“娘娘,您都看了一上午了,歇歇眼睛吧。过几日便是封后大典,您可得养足精神才行。”
“一场典礼而已。”苏浅月头也未抬,指尖点着一份发黄的卷宗,“青禾,你看这个。”
青禾凑过去,只见那卷宗上记录着一桩陈年旧案。
“青州张村,一妇人被夫家指认通奸,沉塘而死。其嫁妆尽归夫家。唯一的证人是家中一名丫鬟,事后不久便‘失足’落井,官府草草结案。”
苏浅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她又翻开另一份。
“幽州李氏,夫亡无子,被族人以‘克夫’为由逐出家门,其夫君留下的田产铺子,尽被族中叔伯瓜分,告到官府,反被以‘不守妇道,抛头露面’为由,打了二十大板。”
“还有这个,京郊的王屠夫,为了三百两银子,将自己十四岁的女儿卖入青楼,那契书上,竟还盖着官府的朱红大印!”
啪。
她合上卷宗,声音在寂静的宫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叮!洞察女性普遍困境,激发变革之心,功德+500,解锁“制度革新”思路模块。】
苏浅月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朱红的宫墙将天地分割成两块。墙内是锦绣富贵,墙外,却是无数个像母亲一样,在绝望中挣扎、无声死去的女子。
从相府的后宅,到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宫,她一步步走来,斗柳玉容,斗苏巧儿,斗陈皇后,斗赵承……她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可到头来,她反抗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具体的人。
而真正将母亲和无数女子推入深渊的,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规矩”。
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夫为妻纲”,是那一本本《女诫》,是一条条偏袒男子的律法。
赵玦给了她皇后的位置,给了她无上的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