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行去。
张家村是个临水的大村落,村口立着一座崭新的石牌坊,上书“张家村”三个大字,笔力雄健,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村里的房屋也大多是青砖黛瓦,比沿途所见的其他村落要富庶得多。
“就是这里了……”张母看着那座牌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苏浅月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车夫将马车赶到村外一处废弃的土地庙后停下。
“我们不直接进去。”苏浅月对众人吩咐道,“从现在起,我叫苏三娘,是走方的女医。孙医官是我的师傅,青禾是我的徒弟,张大娘,您就是来找我们看病的乡亲。”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灰扑扑的头巾,将一头青丝包起,又在脸上抹了些姜黄色的粉末,原本光彩照人的容颜,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像个常年风吹日晒的乡下妇人。
青禾和孙医官也依样画葫芦,一番乔装改扮下来,三人看上去就和最普通的村妇没什么两样。
“娘娘,您这是……”青禾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蜡黄的脸,哭笑不得。
“入乡随俗。”苏浅月检查了一下她们的装束,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若是顶着一张白净的脸进去,不出半个时辰,全村人都会知道村里来了‘贵人’。到那时,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们在土地庙里安顿下来。孙医官将药箱打开,在庙门口摆起了义诊的摊子,专治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
起初,村民们只是远远地观望,不敢上前。毕竟,这年头不要钱的东西,往往最要命。
直到村西头的王二婶因为切菜伤了手,血流不止,被孙医官几针下去就止住了血,还免费送了一包金疮药,村民们才渐渐放下了戒心。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土地庙前便排起了长队。
苏浅月和青禾负责帮忙打下手,煎药、包扎、安抚病人。她们一边忙活,一边竖着耳朵听村民们的闲聊。
“听说了吗?村东头的张大善人,他家被京里来的官兵给围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张大善人可是咱们青州有名的大好人,年年都给村里修桥补路,怎么会惹上官司?”
“谁知道呢,听说是为了一桩陈年旧案。好像是他那个早死的婆娘……”
“嘘!小声点!别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苏浅月给一个孩童包扎着擦伤的膝盖,手上的动作不停,耳朵却将这些议论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这张大虎,在村里的名声竟然还不错。
她不动声色地对那孩童的母亲问道:“大姐,你们村的张大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妇人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张善人啊,是个好人哩!就是命苦,娶的第一个婆娘是个短命鬼,身子弱,掉进河里就没了。好在后来又娶了镇上绸缎庄的千金,日子才好过起来。”
“那他第一个妻子,娘家还有人吗?”苏浅月状似无意地问。
“有啊,就一个老娘,听说女儿死后就疯了,前阵子不知跑哪儿去了。”
苏浅月心中了然。她扶起那个孩童,又递过去一颗糖,温和地笑道:“好了,不疼了。以后走路要当心些。”
一连三日,她们以义诊为名,几乎接触了村里大半的妇孺。关于张家的信息,也像拼图一样,一块块被拼凑起来。
张大虎,原是村里的一个混混,不务正业。自从娶了城里来的张氏女,得了三百两嫁妆后,便突然开了窍,开始做起生意,家业也越做越大。张氏女死后不到半年,他就娶了新妇,并且很快将张氏女留下的那个陪嫁丫鬟,打发到了村外最偏远的水磨坊去做苦力。
那个丫鬟,名叫春杏。
村民们说,春杏自从主子死后,就变得痴痴傻傻,不爱说话,问什么都摇头。张家嫌她晦气,才把她赶走的。
突破口,就在这个叫春杏的丫鬟身上。
第四日傍晚,苏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