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的目光一凛:“你的意思是?”
“女儿在想,要查出这只蝎子,或许该从府里最不可能的人查起。”苏浅月放下茶盏,抬起眼眸,目光清澈,“比如,那些在府里待得最久,最得父亲信任,平日里也最不起眼的人。”
她没有提福伯的名字。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指控都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起父亲的反感。毕竟,怀疑一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长随,无异于怀疑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
苏哲沉默了。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越是信任,越是疏于防范,便越容易成为敌人下手的突破口。可要他去怀疑那些跟随自己半生的老人,情感上,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此事……需从长计议。”苏哲最终缓缓说道,“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切不可轻举妄动。你管好中馈,府内诸事,我会让管家多上心。至于这只‘蝎子’,为父自有办法将他揪出来。”
“是,女儿明白。”苏浅月顺从地点头。
她知道,父亲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而她,也需要时间来布局。
从书房出来,青禾早已等在外面,见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小姐,老爷没怪您吧?”
“没有。”苏浅月摇摇头,向汀兰水榭走去。
青禾跟在她身后,还是有些不忿,压低声音道:“小姐,依奴婢看,就该趁这个机会,把府里那些老人都查一遍!尤其是那个福伯,直接搜他的屋子,我就不信查不出东西来!”
苏浅月闻言,脚步骤然一停,转过身看着这个忠心耿耿却有些头脑简单的丫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青禾的额头。
“你呀,若是让你去当将军,恐怕不出三天,自己就先成了光杆司令。”
“啊?”青禾捂着额头,一脸茫然。
“我问你,福伯是什么人?”
“是……是老爷的长随啊。”
“他跟了父亲多少年?”
“听张妈说,有二十多年了,比小姐您的年纪都大呢。”
“那现在去搜他的屋子,就算真的搜出了什么,你觉得父亲会信我们,还是会觉得,我这个刚掌权的女儿,为了清除异己,连他身边最信任的老人都要诬陷?”苏浅月耐心地解释道,“到时候,蝎子没抓到,倒先让父亲对我生了嫌隙,这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青禾恍然大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奴婢……奴婢愚钝。”
“不怪你。”苏浅月重新迈开步子,“对付这种藏在阴影里的毒物,不能用棍子去打,得用蜜糖去引。他既然有所图,就总会露出尾巴。”
有了“洞察人心”这个底牌,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两人一路无话,穿过花园,绕过假山。午后的阳光正好,几个小厮正在一处花圃旁修剪枝叶,旁边站着两个穿着体面的二等管事,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苏浅月本未在意,可当她走近时,其中一个管事恰好抬起头,看到了她,立刻噤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随即又堆起笑,躬身行礼。
另一个管事也连忙跟着行礼,只是头埋得更低。
苏浅月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就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心念一动,再次催动了那无形的技能。
“洞察人心。”
这一次,她没有去“看”那个神色不自然的管事,而是将目标对准了那个始终低着头的。
刹那间,一股清晰的、混杂着幸灾乐祸与恶毒期待的念头,如同一盆脏水,泼进了她的感知里。
“……看她这次怎么跟相爷交代……一个女儿家,野心太大,连老子的事都想管……”
念头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
苏浅月的脊背窜起一阵寒意,但她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半分变化。她就这么平静地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