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家有悍妻,俸禄微薄。平生所好,唯酒与赌。常去的酒楼是城西的“醉仙楼”,常去的赌坊是南城的“鸿运坊”。
纸上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他近一个月的动向,精确到每日的时辰。
苏浅月的目光飞速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七日前的一条记录上。
那一日,正是陈家举办“家宴”的日子。
记录上写着:七日前,申时,陈季常自工部下值,未归家,乘马车至陈氏本家府邸赴宴。亥时三刻,宴毕,陈季常酩酊大醉,由两名家仆送出,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鸿运坊”。
苏浅月的指尖在“鸿运坊”三个字上轻轻一点。
她继续往下看。
“子时,陈季常在鸿运坊输掉纹银三百两,与人争执。酒后狂言,称‘区区三百两算什么,过几日,待北边的好消息传来,老子拿金子砸死你们’。后被人劝开,次日由赌坊伙计送回家中。”
北边的好消息?
苏浅月的心猛地一沉。
大雍的北边,是常年战事不休的边境。
而此刻,正值胡族部落蠢蠢欲动,边境战云密布的紧张时刻。
朝堂之上,苏哲正为了主战还是主和,与一众大臣吵得焦头烂额。
陈家的一场家宴,宁王余党的参与,一个赌徒的酒后狂言……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在“北边”这两个字的牵引下,骤然串联成了一条令人不寒而栗的线。
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小小的后宫,也不是京城的权位之争。
他们想要的,是动摇国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