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敬德以为他处理掉了一个“小杂音”,却不知道,这个“杂音”已经将他最核心的秘密,一字不漏地送了出来。
现在,轮到她出招了。
直接将消息捅给赵玦?不行。没有物证,仅凭一个“失踪”的杂役传回的消息,扳不倒陈家,反而会让他们警觉,甚至会加速他们的计划。
她要用的,是阳谋。
“青禾。”
“奴婢在。”
“我要你,再散一个消息出去。”苏浅t月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光芒,“这次,不要遮遮掩掩,要让它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京城所有该听到的人的耳朵里。”
“小姐请吩咐。”
“就说……”苏浅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淬了毒的耳语,“陈家治家不严,后院起火。昨夜寿宴,有个负责添酒的下人,偷听到了陈家主与贵客在书房的密谈。那下人贪财,将听来的话卖给了对家,如今已经卷了银子跑路了。”
青禾愣住了。这个谣言,听起来只是普通的豪门秘闻,似乎没什么杀伤力。
苏浅月看着她不解的神情,继续道:“重点,不在于下人跑路。重点在于,他卖出去的‘话’,是什么。”
她走到青禾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让外面的人‘知道’,那个下人听到的内容是——‘巳蛇大人夜访陈府,在书房与陈家主密谈了一个时辰,商议了由兵部李茂,亲自前往雁门关,勘验军备’的全部细节。”
青禾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小姐的用意。
之前的“投名状”谣言,是让宁王余党怀疑陈家的“忠诚”。而这一次,是让他们怀疑陈家的“能力”!
一个连如此绝密的会谈都能被下人偷听到、并且泄露得满城风雨的家族,还能信任吗?
巳蛇那样多疑偏执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怎么想?他不会觉得是下人偷听,他只会觉得,这是陈敬德故意泄露出来,要么是在试探他,要么就是陈家内部出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叛徒!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们之间那点脆弱的信任,都会瞬间崩塌。
“去吧。”苏浅月将那张写着密文的纸条,重新置于烛火之上,“告诉‘金玉满堂’,这次,我要那条‘蛇’,自己咬断自己的尾巴。”
纸条在火焰中蜷曲,化为灰烬。
窗外,天色将明未明,一抹诡异的鱼肚白,正从东方地平线上,挣扎着透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