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最少的钱办成最大的事。而这些,不正是治理一个国家最根本的东西吗?
他一直以为,让苏浅月当皇后,是给了她世上女子最尊贵的荣耀。可现在他才惊觉,或许,他只是给了她一座更华丽的牢笼,而她真正的天地,在那座小小的女学里,在那一条臭气熏天的河渠边,在那些他从未关注过的民间角落。
“女子……力量……”赵玦喃喃自语,他将那份工部的密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最顶上,压在了那些火烧眉毛的军国大事之上。
这一刻,他心中某个坚固的壁垒,悄然裂开了一道缝。
次日清晨,东安渠边。
天刚蒙蒙亮,林晚和秦娘子便带着十几个女学学生,在渠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桌上摆着米袋、账册和算盘,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清晰的楷书写着“以粮换泥,现场结算”。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几个好奇张望的孩童,竟没有一个居民上前。
那些平日里在渠边浆洗、倒水的妇人,今天都躲得远远的,聚在巷子口窃窃私语。男人们则抱着手臂,站在自家门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
就在这时,渠对岸最大的“王记染坊”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拎着一桶散发着恶臭的染色废水,大摇大摆地走到渠边,“哗啦”一声,尽数倒入了河中。
他做完这一切,还故意朝着林晚她们的方向,轻蔑地“呸”了一口。
“一群娘们儿,不在家绣花带孩子,跑这儿来指手画脚!还想管老子怎么倒水?做梦!”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几个染坊的伙计也跟着起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林晚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预想过困难,却没想到,第一道难关,竟是来自这些她们想要帮助的百姓自己。她攥紧了袖中的计划书,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